引客员小心将这份由三层六号包间拍下的上古音功残卷,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到他们手中。
纪书玉小心打开盒子,嘴唇轻微颤抖着,热泪盈眶地用手抚过残卷上。
随后将盒子递到纪星回面前,“这份残卷,既然由你拍下,就交由你保管。”
这些事情,他暂时不准备告诉家族。
“这…三伯,你不将这残卷留在纪家吗?”
“不用了。”纪书玉摆摆手道:“交给你,我安心。”
光是青云宗坊市,灵气都如此浓郁,那青云宗灵气必然更甚。
以星儿的天资,假以时日,要不了多久修为都会超过他们这些老家伙。
她是纪家最有实力,又是出钱拍卖的人,没有比她更适合保管这份残卷的人了。
最重要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纪书玉传音给纪星回道:
“当初纪家的音功,被纪飞流老祖分为九十九份,你以后留意下每个拍卖会或者秘境之内,是否会流出来这种残卷。”
九十九份?
纪星回听到这个数字深深咋舌。
她那迷人的老祖宗啊。
纪飞流不给别人留机会,更不给自己后辈留机会。
想要集齐九十九份残卷,得到猴年马月。
“三伯。”纪星回自然而然地接过那份残卷,“九十九份,纪家就没留下哪怕一份吗?”
“没有。”纪书玉道:“只有这样,各大宗门和朝阳宗,才不会无休止地找纪家麻烦。”
“也对。”
纪星回暂时先将这份残卷收到储物袋中,至今为止,纪家还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有储物戒指的事。
“第二十号拍卖品,由青云宗一器峰天一真人亲手炼制的丹炉,起拍价,一千中品灵石。”
纪星回听着拍卖师的介绍,她并没选择在第一时间出手,直到陆续有五方势力叫价到两万中品灵石后,她才向拍卖师传达自己的叫人价。
“三层六号包间,五百上品灵石。”
拍卖师的声音落下后,下方一阵哗然。
“又是三层六号包间,什么来头啊?”
“不知道,怕是哪个修仙世家或宗门弟子吧。”
“师姐,炼丹炉。”绿芜摇着清欢手臂道:“你说这些人报价的人中,会不会有那天的人。”
“有可能。”清欢撇了下嘴,同时在心中腹诽:“真是个花痴女,这样的人居然在她之前被定为真传弟子,而她清欢,却还要一直在青霜真人面前努力表现。”
五百上品灵石,已经远远超出这个炼丹炉的价值,东境只有青云和凌元各有一位五品炼丹师。
对于大部分修士来说,还真用不上这个炼丹炉,起初很多人想拍下,也是为了借着这个炼丹炉的由头,将来和青云宗一器峰的天一真人能说上几句话。
而且刚刚有了纪星回花六百上品灵石拍下那份残卷的故事,哪怕还有点心的,也不敢和她争。
反正也争不过。
拿到想要的炼丹炉后,两人不打算看接下来的拍卖品了,便摁下包间中的机关离开青云宗坊市。
纪星回感觉脚下一顿,她听着耳畔仿佛有“哗啦啦”的水流声,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她和纪书玉便出现在一片陌生的树林中。
“这是哪?”纪星回问道。
“升空看看。”这里树林枝叶茂密,看不清月亮的位置,纪书玉召出飞剑。
升上空中后,两人谨慎地查探身后有没有尾巴,确定是干净的,才往松云城的方向而去了。
六天后,两人才重新回到纪家。
此时的天英城秦家。
秦岭、秦量和秦风禾站在秦家禁地前,而秦风禾,正由秦量扶着。
她整个人看起来糟糕极了,周身无半点灵气,曾经的高山之雪,已经落入泥潭中。
她双唇乌青,眼眶深陷,脚下虚浮无力,若无秦量支撑着她,恐连站立都成问题。
三人前方,有簇火苗形状的水潭,让人意外的是,潭水颜色不似普通,竟然是紫蓝色的。
水面时不时有闪电浮现,“滋滋滋”的火花声充斥着这间禁室。
“下去后,就无回头路了。”秦量看向秦风禾,想用眼神劝她就此作罢,“要不…”
那句“多活一天总是好的。”已经卡在他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段时间,他恨不能承受这份痛的是自己。
“我还…有得…选吗,爹?”短短的一句话,她要分几次,才能将其完整说出。
秦风禾淡淡地笑了笑。
秦量看着她这比哭来难看的笑容,悲凉至极地苦笑。
想起族中医师和炼丹师说的话,让他提前准备好秦风禾的后事,她只剩下半年不到的寿命。
他不断派人出去找那个让纪星回重塑灵根的山神,还明里暗里打听纪星回当时灵根被毁醒来后是如何调养身体的,全都没有一点收获。
“这生雷池中,葬送了秦家无数族人的性命,其中有天赋比你更好的人,下去后都无一生还,风儿,你可想好了?”秦岭问道。
是的,秦家禁地中,除了这生雷池外,再无别物。
这生雷池,所说是上千年前,秦家一个长辈无意中发现的。
他当时意外落入生雷池中,经历九死一生后,灵根居然产生了变异,从此从水土双灵根,变异为雷灵根,成为东境名声盛极一时的修士。
秦家也因此举家搬迁,坐落在天英城中,那是秦家最风光的时候。
后来随着那位长辈进入一片秘境中后,再也没有出来,秦家的光也慢慢暗淡下去。
“宁为池中一魂,不贪半年之生。”
秦风禾强撑道,完整说完这两句话后,她“哇”地一声,脚下瞬间出现一摊血迹。
纪星回能重新站起来,她秦风禾,岂能居下?
至此,除了还欠她一命外,她们之间一笔勾销。
这段时间以来,秦风禾在秦家受到的奚落,比起那个时候的纪星回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怕有命从这雷池中出来,她也没了想要振兴家族的想法。
她只想守护父亲和爷爷。
“为父依你。”秦量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