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后的文艺舞会上，出乎徐灿意料，张若以不甚出彩的舞蹈表演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得了奖项。
    男伴是班里另外一个相貌端正的男同学。
    台上俊男美女的组合赏心悦目，男同学的目光全程一直紧紧跟随着张若，下一个节目开始时，观众们为华尔兹组合欢呼的声浪久久不息。
    张若家贫，没有学习过舞蹈，甚至这次的华尔兹也是拜托男同学手把手教的。
    要知道这个华尔兹组合中男伴的位置，班里男同学们可是争得头破血流。
    往年张小小准备文艺舞会独舞的时候，一有空闲就往舞蹈室跑，甚至有时候专门请假去练舞。
    而张若整日在教室中享受众人追捧，她上课也不认真听讲了，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上次考试甚至交了白卷。就连文艺舞会的表演，她也是兴致来了才跟舞伴练一下。
    正式表演的时候她跳得磕磕绊绊的，甚至踩了好几次舞伴的脚丫子，让观看同学转播的沈清都不忍直视。
    就算这样，评委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奖项颁发给她了。
    舞会还没结束，校内软件就炸开了锅。
    “凭什么啊？评委眼睛瞎了吗？辛辛苦苦排练几个月的话剧比不上她？男伴脚趾头都被踩肿了吧！”附上一段张若表演的视频。
    本以为这样合情合理的言论会获得他人的同样的不解，却没想到楼主直接被帖子下各式言论轰炸到自闭。
    “？？？楼主没去过现场吧？去过现场的都知道，张若舞姿虽然有一点点缺陷，但是看过她的舞蹈后完全看不下其他表演了，瑕不掩瑜！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张若就是我的女神！”
    “暗戳戳说一句，我记得楼上以前粉的是三班的何蔷薇吧？”
    “去过现场的人说句公道话，张若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视线完全移不开，不是视频可以比拟的”。
    “表演我倒是没怎么注意，不过你们有看到张若的脸吗？天哪！她好漂亮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漂亮！”
    “给楼上点了，本颜控也觉得张若好漂亮好美，我第一次遇见这么合我胃口的颜。”
    这些言论还算理智的，更有激进者对自家女神受辱在底下疯狂开炮。
    去过现场的观众和看着视频的观众形成了两种观点，互相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不喜欢张若\/为什么喜欢张若，在大肆夸耀张若的队伍中，甚至出现了上次对张若大肆辱骂的何家军成员。
    满意地看着论坛上的走向，张若放下手机，拿起桌子上的镜子欣赏着自己的脸，她的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高档化妆品，国外进口的巧克力，某大品牌一条上十万的项链……
    放在几天前这些都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东西，可到了现在，她要是喜欢某样东西，轻轻松松就能拿到手。
    礼物都是同学们送的，不局限于班里面的同学，经常会有外班同学闻名而来，讨好地奉上自己的礼物，再小心觑着张若的脸色。
    要是张若没有给出什么反应，只能失望地悻悻而归；要是她看了一眼送来的礼物，随口应了一声，就足以让那位同学欢天喜地了。
    在几乎心想事成的愿景下，张若短短几天内就膨胀起来，曾经高高堆在桌上的书籍早已不见踪影，那个认真学习的柔弱女孩也似乎只是黄粱一梦。现在的张若不再小心翼翼讨好着所有人，她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何蔷薇，五班的何蔷薇。
    她学着之前何蔷薇趾高气扬的模样，看上了同学新买的项链，“我想要那条项链！”
    上一秒还给周围人炫耀着新项链的同学就呆滞着脸，手上动作一刻不停地摘下项链递给她。
    沈清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态演变成这般情形，他用胳膊捅了捅身旁写作业的徐灿。
    “这怎么办？这不对吧？要不要阻止一下？”沈清说出了和开学第一天差不多的话，只是情形却是反了过来。
    那时候是担心何蔷薇做得太过分，担心张若被欺负，现在嘛……
    徐灿无动于衷，继续“刷刷”在草稿纸上演算着练习题。
    “老师都管不了她，她不把目光放在我们两个身上就谢天谢地了，你还想去阻止，小心把自己搭上去。”
    想到同学们争先恐后的舔狗模样，沈清顿时打了个寒颤。
    张若从黑斗篷那获得的能力实在有些邪性，沈清甚至觉得就算张若让他们跳楼，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连整容都说不过去的改变在他人看来只能算是“从前没注意过她这么漂亮”吗？
    而且…
    徐灿演算的笔顿了顿。
    随着张若容貌一日盛过一日，她的能力好像在日复一日地增强，本来座位离得远，只要张若不刻意接近，我和沈清基本不会受到影响。
    现在，就算张若无心理会我们这些小虾米，偶尔也还是会心神失守。
    而张若的气质也慢慢发生了变化，五官越来越艳丽，几乎看不出从前的影子。
    说句不好听的，徐灿有时候会把她误认为妖魔。
    让周围人言听计从的能力，怎么会是他和沈清能管得了的。
    除非他们两个也去找黑斗篷进行交易。
    可交易又岂是那么好做的？
    徐灿又想起那天晚上。
    “在这三个里面选择一个，你的灵魂，事情落定之后，我会回收。”
    张若的敌人不是我们，没有必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收敛思绪，徐灿转而对沈清道：“你不要再去找那个黑斗篷了。张若的下场是什么还未得知。”
    沈清虽然有个作为公安局刑事侦察大队长的父亲，却不像他父亲所期望的那样，投身于为人民服务的事业中。
    他喜欢怪力乱神，书架上大多是这类型的志怪小说，这让沈父头疼不已。
    外人只隐约知道沈清家有公安机关那边的关系，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跟张若一样的人想跟他处好关系。
    大抵都认为沈清家里人在那做文职工作吧。
    沈清耸了耸肩，他也没想过再去找黑斗篷，付出灵魂的代价，听起来就很严重。
    会用灵魂做交易的黑斗篷，是什么样的存在呢？邪神吗？
    不过以往向往的一切就在眼前却不能碰，实在让人有点难受。
    张若这边是其乐融融，何蔷薇那边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