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秦承嫁女
作者:燕青予   娘娘天生尊贵,一路宫斗上位最新章节     
    销雪终是得了祖母释怀,销雪真心一片孺慕之情。
    风扬同销雪两人皆低呼一声祖母,行大礼。
    宁昭没拦,略微浑浊的眼也漫上水雾,同扶起两人,手掌交叠,拍了拍,又吩咐夏嬷嬷给风扬更衣。
    叫销雪坐下,拨开销雪发髻,换了把玉梳:“雪儿入宫时祖母不在,今日便也叫祖母给雪儿梳一回头。”
    那边风扬更衣窸窸窣窣,这边只听得宁昭:“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宁昭摘下发上的点翠簪,插到销雪发髻上:“今日之话全然烂在心底,谁也不得提。这簪是你祖父亲手所制,伴孤数十年,如今予你,不过是愿雪儿情谊如孤得真。既然你爱上最不能爱之人,就别怕飞蛾扑火,随你去。至于别的,孤离宫太久,无能为力。”
    礼部所制凤冠霞帔雍容华贵,娇美却不失凌厉,销雪看着却红了眼,说了一番好话,却没碰一点风扬衣裳。
    宁昭看着也五味杂陈,大概就是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
    几人闹哄哄说笑也不得误吉时,相见时难别亦难,背风扬的是苍岚,世子义子,年二十。
    世子在战场腿断那年,是被苍将军拼死救下。
    苍将军之妻无法接受夫君身亡消息,一尺白绫随君去,独留下六岁男儿。
    萧夫人怜惜幼子,且念及恩情,遂收为义子。
    奈何夫人体弱,数年后心疾难捱,崩逝。
    萧世子万念俱灰,哪里顾得上义子,只能将十岁孩童放于北地,想着同风扬、销雪一道长大。
    可风扬不依,看父亲冷漠的眼,执拗留盛京,这才挽回萧世子一条命。
    苍岚本意同风扬一道,可萧世子却发了火,硬生生驱逐苍岚。
    一是为苍岚前途计,二是不愿触景伤人,更不想要外室男眷供奉妻子牌位。
    经年累月,在北地,苍岚已是兄长,已是孙儿。
    世子府谈不上热闹,更无人敢闹事拦门,故而一路顺畅上红色轿辇。
    独萧世子一人送风扬出门,销雪同镇北王夫妇终究只能远远观之。
    要说风扬未出门前,宁昭拉着销雪去见镇北王及世子一面。
    世人道近乡情怯果真不错,越发靠近,越发心若擂鼓。
    销雪的手略略发颤,宁昭的手就紧了又紧。
    见上面,谁给人行礼都不是那么回事,幸而四下无人,销雪也能呼一声祖父,叫一句舅舅。
    煽情不必太多,远远瞧见赵全身影。
    短短数个时辰过去,各人又该回各人的路。
    一抬小轿,朝那人丁稀薄处去。
    盛京长街,鼓乐齐鸣。红绸带、红地毯直抵城门之外。
    数百台嫁妆,近千人的公主仪仗,喜糖洒了满街,不爱闹热的百姓都沿街以观。
    秦承嫁女,再贵重不外如是。
    城墙上,淳祈帝身后跟着一众嫔妃。
    城墙下,西越王领着一众使臣以待。
    风扬下辇,对着帝后行礼。
    淳祈帝:“兴宜是为秦承而去,西肃王重情意有沟壑,定不能负你。愿兴宜顺风如意,朕在秦承也会念着你。从此,西疆同秦承便亲上加亲,最造福百姓。”
    又对西越王道:“兴宜娇贵,一路需得西越王照料,西越王将人领去,可不能负朕丹心。”
    西越王无有不应。
    兴宜的仪仗渐行渐远,出了城门便再无归途。
    楚皇后关切着:“兴宜是顶顶好的,陛下也不必过于忧心,有陛下在,兴宜且有依仗。陛下也站了许久,臣妾叫小厨房煨着热汤,秋日风寒,陛下不若回宫暖暖?”
    淳祈帝没什么表情,说了句清华有心,也没说去不去。
    小轿一颠一颠,泪已流干,挤不出一滴。
    去时风风火火翘首以盼,回却萧萧瑟瑟冷冷凄凄。
    待销雪洗漱更衣,淳祈帝方回华阳殿。
    销雪跛足,执拗要月白鱼尾搀她去华阳殿。
    虽说走得艰难,也走到底。
    淳祈帝听江海报,想来也知因何,宣人进。
    一路紧赶慢赶,小嫔妃脸上热气氤氲,虽坠着微红的眼,也堪称一句生气。
    仅这一瞧,又不免想起数日晨起,惨淡可怜的脸。
    淳祈帝并无打趣心思:“还伤着怎急急寻朕?若有事尽可着人替你报一声。”
    销雪咬唇,待两人距离近些,就猛然一跪。
    淳祈帝原是打算搀人的,这一出直叫他蹙眉:“爱妃这是做甚?”
    销雪端端正正给淳祈帝行了大礼,才直起身,抬起头:“妾谢陛下恩典,许妾此行。难得见祖父母一回,了妾思念之心。妾有千言万语千恩万谢不知从何谈起,也只能道妾一片倾慕之心为陛下全数值得。陛下是这般好的人,不论为夫为君。”
    淳祈帝起了个大早,是累的。总算送走西疆人,也了一桩心事,算松快。
    现下,还算好心情,于是主动将手递到销雪跟前:“好了,起身吧,区区小事耳,怎值得安宁挂心。”
    销雪顺势而起,有心无力,低低嘶了一声,若非淳祈帝大手稳当,也该摔着。
    “云玉殿来一路倒不觉疼,现下跪一会儿就遭不住了?”
    淳祈帝只是调侃,销雪却臊得很,她真不是故意,咬牙不依喊着陛下。
    淳祈帝也不同人计较,反而问道:“可还受得住?需得朕宣太医?”
    销雪摇摇头:“妾倒也没那般脆弱,比之太医,陛下不若赐妾辇轿,再走回去,妾倒真是瘫了去。路上再遇见些有的没的人,妾再没脸了。”
    淳祈帝哄笑:“来的时候就未想过?真够逞能的。”
    销雪羞道:“那来时妾不是着急嘛,尽想着当面谢您,再者祖父母一事叫谁来同陛下道妾都不放心。本是妾要来感谢您,哪里消得您去云玉殿寻妾,反而叫您受累,妾可舍不得。”
    “原想着坚持坚持,就这么一些路哪里走不得去?不能半路崩卒也是受累得紧,好在陛下心疼妾,总不会叫妾怎么来怎么回去。”
    销雪是真没想赖着华阳殿,不过是因着此事来刷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