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穆阳很快就办好了出院手续。
    回到病房的时候，他就看见顾菀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顾菀…”他轻轻一唤。
    他故意在门口等着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后，转过头来冲他微笑，他才进去。
    “下午就可以走了。”
    顾菀顶着一双哭红的双眼，“现在就走吧。”
    “就那么着急？”
    “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待了。”
    靳穆阳就那样轻抚她的额头，“嗯，我现在就联系救护车，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
    “嗯！谢谢靳叔叔！”
    靳穆阳但笑不语，拿出手机走出病房。
    等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却是顾珩。
    只几天没见，他瘦了一圈，黑眼圈儿严重，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儿。
    在顾菀的印象中，顾珩从未有过不修边幅的时候，总是白皙干净，像个阳光的大学生。
    如今再见他颓废样子，顾菀有些心疼。
    “为什么要转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菀。
    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了？
    顾菀：“是我的主治医生告诉你的吗？”
    “是靳穆阳告诉我的，他让我来和你告别，他说，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顾菀扯了扯嘴角，“嗯，他说得…都对。”
    顾珩将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为什么躲我？”
    顾菀倒是平静，“我不想靳先生误会，你也不想你太太误会吧！”
    “我们还没离婚对吗？你还是我的妻子，对吗？”
    顾菀眼神戏谑，“你手眼通天，这点小事儿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否则林小姐也不能心甘情愿给你生孩子…”
    “菀菀，”顾珩坚定道：“这些年，没有人告诉过我有过一段婚姻，手眼通天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我被蒙在鼓里，去领证去结婚，如果不是在顾公馆发现这本结婚证，我根本不知道，原来我现在的婚姻，是假的。”
    “我可以现在就跟你去民政局离婚的，你还林小姐一个真正的顾太太的身份。”
    “我要的不是这个！”
    顾珩有些歇斯底里。
    他从口袋里拿出结婚证放在顾菀面前，“我们没有离婚，你依旧是我的妻子，菀菀，让我补偿你。”
    顾菀强撑着身子，半靠在病床上。
    只这一点点运动量，她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那你说说，你要如何补偿我？”
    “继续做你的顾太太，顾太太有的，你通通会有。”
    顾菀笑了笑，“我从前就是顾太太，结果呢，我差点儿死在你父母的墓碑前，这样看，当顾太太不划算，会丢命。”
    “菀菀…”
    “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就补偿我点儿现实的，一千万，不多吧。”
    他何尝不知道，顾菀要的不是钱，是想与他恩断义绝的决心。
    他伤她至深，如今是怎样补偿，她都不接受了！
    “菀菀，你、你爱过我吧。”
    “爱过，不代表会一直爱，我说了，我们都向前走，各自安好。”
    顾珩深邃的眼睛注视她，道不尽千言万语，“菀菀，我该怎么做…”
    顾菀：“找个时间，把离婚证领了。我和靳先生的婚礼，会给你发张请柬的。”
    顾珩的心脏，又痛了！
    他捂着心脏，表情痛苦。
    顾菀想起日月岛的那个晚上，他晕倒了，林萧然给他喂了两片药。
    “心脏不舒服？”顾菀向前挪了挪身子，“你自己就是心脏外科的医生，那点儿医术，没忘吧！”
    “医者，不自医。”
    他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顾菀有些着急，“你给林小姐打电话呀，她不是有药吗？”
    “没事，暂时，死不了。”
    顾菀想去按呼叫铃，不料抻到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菀菀，你要干什么？”
    顾珩见她扶着后腰，掀开薄薄的病号服一看，包扎的纱布上染了一层鲜血。
    “你这几天经常坐起来？”
    “嗯，我躺不住。”
    “胡闹！”顾珩嘀咕着，“躺好，我让他们重新给你包扎…今天不能出院，明天再说。”
    话落，他捂着心脏缓步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