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我的神识里吗？你说你到哪里去了？”苏远被小印子叫到无语。
“我不是被黑无常拍到你神识里的吗？怎么苏远鹤说生下来的是我，后来我不见了又变成了你。”
“那说明你就是我啊！也许黑无常只是唤醒了你。”
“不可能，你那么傻。我小印子可是聪明绝顶！”小印子边说边摸摸自己的光头。
“你刚才仔细听没有，那印章变成小孩时就是傻的！”小七也加入进来。
“那我变成了你，小印子是谁？是苏远。苏远又是谁？难道是小印子长大了。那我小印子又是谁？乱了，乱了，天啊！”小印子发出一声嚎叫。
“妈逼的蠢货，难道重点不是苏远不是人吗？”幽冥蝴蝶突然来一句。
世界安静下来。
是的，苏远鹤的儿子出生时手里拿着印章，印章放到阵法里，一个月变成了小娃娃，小娃娃两岁前对外界毫无反应，两岁后送到兴平村，由苏秀华抚养。小娃娃怎么来的？肯定不是苏夫人生的，那还是人吗？不肯定。
那小娃娃也就是苏远，如果不是人又是什么？不知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印子兴奋地大叫起来。
“苏远是我变出来的，所以我是苏远他妈！”
空气一滞。
“傻逼！”紧接着，三个声音同时骂道。其中苏远的声音最为响亮。
“黑无常把你拍进我神识之前，你有什么记忆吗？”苏远问。
“记忆？我只知道自己是上古神物，但，却没有记忆。”小印子小声地回答，声音中藏着失落。
“那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孩子生下来手里握着的印章就是你呢？”
小印子被问住了，沉默片刻才嗫嚅着说：“我就是肯定，那是，是，是上古神物的天赋直觉，绝对没有错。”
“我也认为是你。”苏远缓下口气，对小印子说道。
“你和我在阵法里合二为一，你的神识藏进了我的神识里，融合需要时间，所以前两年我们状若痴傻。”
“接着，你的意识沉睡，我的意识也同时沉睡，但本能还在，所以知道吃喝拉撒睡。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前二十二年我都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人。智商普通、学习能力普通，就算当个社畜也是极其普通，毫无出色之处。”
“直到我遇害的那天，到了地府，被老妖选上传授技艺。在地府的一百年，我像变了个人，天赋极高，如果还是以前的苏远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学会老妖的八成本事，而且还成为了天尊境修士。”
“是死亡激发了我的灵智？还是地府？或者是老妖？这不得而知。就像是老妖为何选中我，这都是谜。”
“直到我返回人世，黑无常又将功德印打入我体内，那时才激发了你的灵智。也就是说，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那么你将永远在我的神识里沉睡。”
“当我具备了一定的能力，你就具备了苏醒的条件，随之醒来。”
“幽冥蝴蝶说得对，我不是人。哪有人凭空从阵法中生出，哪有人死后在地府一百年还可以复生，又哪里有人敢掀翻鬼帝的书台。我不是人，只是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来处罢了。”
苏远慢慢地梳理着信息，“不是人”的这个认知多少让他有点失落，毕竟二十几年来他都以人类自居。
更何况，他如果不是人，又是什么呢？对于自我存在的怀疑，哪怕是苏远，此时都有难言的虚无感。
一双手轻轻覆上苏远，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包围在手心，用自己温润的体温送去慰藉。
“主人，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绿裳今生唯一的主人和爱人；如你所说，没有人能如你一般医术精绝，没有人能如你一般贵为天尊，更没有人能和你一样孤身涉险，解除瘟疫。”
“没有人能像你可以让白仙一族公开悬壶济世，让灵狐一族有家可归，让异能局俯首帖耳。只有你把神妖鬼怪和人放到同样的位置。
“主人，你就是你，你是苏远，你是超越所有人的存在。因为有你，所以这人间才会少很多悲剧，多很多希望。”
绿裳动情地说着，苏远心境渐渐平复，豪气顿生。
“是！绿裳，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妄自菲薄，我寻身世无非是找一个答案，我还会继续去追寻这个答案。但答案是什么对我来说并不那么重要，谢谢你。”
“会说还是绿裳会说，怪不得人家有老公！”小七捏着嗓子叫道。
“他妈的，我差点都感动哭了。”幽冥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带着脏话说。
小印子刚刚被苏远的话惊住了，这又被绿裳的一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抹抹眼角的泪花，说：
“既然我和苏远本为一体，那绿裳也算是我的老婆吧！”
“想屁吃呢你！”
“胖娃儿，你个狗逼也太不要脸了！”
“滚！”
小印子尴尬住了，嘿嘿地傻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人家还是个小孩子呢。”
“当时那黑家伙说是奉老妖之命送功德印给苏远，老妖又传授技艺给苏远，我看老妖是关键，他肯定知道原因。”小印子岔开话题。
“那还等个锤子，赶紧去问老妖呀！”幽冥蝴蝶着急地说。
“他不会说的。”苏远回答。
“不说，就打到他龟儿说为止，反正你已经这么厉害了，还有胖娃儿、我和七哥帮忙。”幽冥蝴蝶十分仗义。
其余三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小蝴，你去！我看好你！”小七一脸坏笑。
幽冥蝴蝶左右看看这三位的表情，有点明白过来，“你们意思是，我们几个一起上都弄不赢那老家伙？”
“老妖虽不让我称他为师，但他传我术法，我们有师徒之实。”
苏远看着远方，“老妖在地府，是因为他不愿飞升。”
“我靠!”幽冥蝴蝶用翅膀捂住嘴，“居然是成仙的大神！”
“他应该不会知道我说的话吧？”幽冥蝴蝶把头埋在翅膀下，悄声说道。
“难说！”苏远轻轻答道。
幽冥蝴蝶身体一仰，四脚朝天，竟装起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