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云遮住漫天繁星,雪花依旧没有停顿的从空中落了下来。
苏洺缩在壁炉旁边,低头看着厚厚的账单。
一旁,达达利亚伸了个懒腰,一脸懒散,“看账单为什么要回家?”
为什么要抓着他来苏家?
他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两个不正经的长辈。
苏洺盘腿缩在松软的沙发之中,眯起眼睛,“你忍心让冬妮娅给你端茶倒水?”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来?”达达利亚接过仆人送上的酒水,打了个哈欠,“我这个时候应该抱着托克在地毯上玩玩具。”
苏洺将账单返回去,抽出其中的一张纸递给达达利亚,“璃月的进度表。”
公子微微一顿,将纸张团在手里,“我似乎一直都不清楚你在做些什么。”
纸张上,是有关玩具厂和游乐园在璃月的分布图。
一点一点如同蛛网一般将整个璃月笼罩起来,而除此之外,苏洺手里应该还有关于其他国家的计划。
达达利亚抬起头,澄澈的蓝色眼眸中带上一抹凝重,“你在暗中计划些什么?”
“你不是猜到了吗?”苏洺揉了揉鼻梁,一支铅笔在手中转来转去。
他微微抬起头,轻声一笑,“我在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
“鳅鳅集团,货运和舆论。”达达利亚垂眸看着这张计划表,语气压的很低,“玩具厂敛财?游乐园……大型公共聚集场所……”
人,钱,情报,都要被灾厄抓在手中了。
达达利亚突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在从他们手中抢权利?”
“懒得抢。”苏洺伸了个懒腰,“我成为潘塔罗涅的左膀右臂是因为那些挣钱的点子,我成为执行官是因为什么?”
达达利亚:???
难道不是007?
苏洺歪了歪头,微笑,“是因为倒霉。”
倒霉到可以成为人肉炸弹,与此同时小小年纪就是女皇的狗。
虽然什么都不精通,但是什么都能干。
难道不是一个很忠心很好用的属下吗?
“那你……”达达利亚不解的看着手里的计划表,“弄这么多干什么……”
像他,任务就只有战斗。
“因为如果有一天我被当作武器的话……”苏洺摊了摊手,“我首先得思考被扔出去的炸弹怎么在炸伤别人的同时保全自己。”
从未思考过保全自己的达达利亚沉默了。
苏洺突然伸手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一脸笑容,“恭喜你,在你接受玩具厂的时候也上了这条贼船了。”
公子茫然抬头,“那富人……”
“对,他猜到了,所以他也插了一手。”苏洺扬了扬账本。
“可你不是……”达达利亚眼神闪了闪,诚恳开口,“不是女皇的狗吗?”
苏洺:……
知道了别说了。
苏洺叹气,眼底满是无语,“你觉得女皇不允许的话我能这么干?”
达达利亚:……
在达达利亚茫然的目光之中,苏洺沉重的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开口,“你今天的动脑额度用完了,去休息吧。”
“行吧……”达达利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朝着楼上走去,“思考的事情交给你,但是我想问一下,客房收拾了吗?”
闻言,苏洺侧头看向一旁的仆人。
女佣点了点头,垂眸带领着客人返回客房。
看着达达利亚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苏洺叹了口气,将杯中的酒一口气全部喝完。
壁炉之中火焰跳动,散发出阵阵暖意。
白发男人推开书房的门走出来,看着自家儿子沉重的叹气,“阿多尼斯……你怎么开始酗酒了呢?”
虽然这个家里父母儿子都不合格,但是喝太多会嘎……
苏洺抬眸看着便宜爹脸上的红色,沉默不语。
说吧,躲在书房里喝了几瓶?
苏仪干笑着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将洒落一桌的账单计划表都整理起来,念念叨叨的,“你的母亲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来和你说,所以……”
“所以?”苏洺收起翘在桌面上的腿,微微坐直身体,“聊点儿什么?”
实不相瞒,上次这么聊天还是执行官选拔那天晚上,哭诉儿子对老爹痛下杀手。
苏仪将单据夹在笔记本中,眼神没有往上面扫任何一下。
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整理了一下领口,一本正经,“是这样的,在你离开至冬之后,一直有消息传来。”
苏洺挑了挑眉头,“什么消息?”
男人脸上露出些许危难之色,眼角的小小细纹都似乎写满了尴尬,“是关于你的一些事情,现在不光是我和你母亲,连女皇陛下都开始担忧你的人身安全。”
苏洺:???
苏洺怀疑是头发挡住了自己的听力,他伸手拢了拢头发,满脸疑惑,“你们难道不是一直都在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吗?”
愚人众上上下下谁不担心灾厄哪天因为倒霉英年早逝?
“倒霉……我们都习惯了。”苏仪叹了口气,双手交叠在一起不自觉的蜷了蜷,“是怕你被你的那些……相好……”
别说是亲爹亲妈了,现在女皇都觉得新任执行官是个渣男。
在至冬招惹就算了,反正都习惯了。
但是现在一出门可算是解开封印了,眼巴巴的跟着未成年少女旅游,管吃管住管兜底。
还有那数不清的桃花债。
自从儿子跑出去做任务,北国银行已经不知道收到多少奇奇怪怪的账单了。
“相?好?”苏洺面无表情,指了指自己,“谁告诉你我有相好的?”
苏仪往后缩了缩,满脸为难,“据驻守在蒙德璃月的先遣队报告,你经常和一些人出双入对,比如一位金发少女,还有公子,或者是钟离先生,总之每次都不太一样……”
自从报告上来之后,女皇就让孩子他妈特意派人出门跟着偷拍阿多尼斯了,别的执行官都没有这个待遇!
现在照片就摆在女皇的桌子上,铁证如山啊!
苏洺深吸一口气,指尖都忍不住在颤抖。
半晌,苏洺抓住便宜爹的手,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听好了,我是女皇座下一条狗!”
“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