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嗓子里卡拖鞋了?”林穗真诚发问。
沈识檐道:“你刚刚就这样和许明溪说话的。”
“忘掉。”她命令。
“哦。”他妥协。
片刻,沈识檐又看着她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
林穗无意与他对视上:“……”
【再看就戳你眼睛】
定定看了她半晌,沈识檐不懂就问道:“你眼睛下面怎么有两条会发光的眼屎?”
“好炫酷啊,能不能给我也安排两条?”
林穗:“??”
“别逼我扇你,这是卧蚕,不是眼屎。”
谁家眼屎会发光的啊?毛病吧?
【不应该啊,连许明溪那个眼高于顶的大小姐都连连称赞我今日的妆容,怎么可能会不好看?!】
林穗忽地凑近他。
他立马低下眉去,不敢看她。
“很难看吗?”林穗询问。
【莫非是这古代人审美不同?这妆在现代很流行的啊】
沈识檐眼神躲闪,耳畔悄悄红了起来,他结巴道:“好…好看的。”
林穗又凑近了几分,狐疑道:“那你怎么不看我?”
【骗人,你看都没看!!】
沈识檐猛地转身背对她,小声回道:“我不敢看。”
【这有什么不敢看的?】
低头看着桥上风一吹就发出脆响的锁,沈识檐拿出那把刻有两人名字的锁,小心翼翼锁挂在桥栏上。
那刻有两人名字的锁,在林穗面前一闪而过。
林穗见了阻止:“不是哥们,我没看错吧?这上面好像还刻着我的名字??”
她又往旁边瞥了眼,只见刚挂完锁的情侣下一秒就开始卿卿我我了起来,林穗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她直呼少儿不宜,赶忙别开目光。
【现在古代人还挺开放的哈,当众啃嘴巴】
【但是,同心锁这玩意还可以好哥们挂的吗??】
沈识檐没管,这锁买都买了,不挂就浪费银钱了。
林穗道:“快解开,怪尴尬的。”
沈识檐两耳不闻窗外事,他锁完后,学着周边眷侣,用力地将钥匙抛进河里。
林穗想拦都来不及,她眼睁睁看着那把可以解锁的钥匙沉入水底。
【???】
【你还学上了?】
“不解开啊。”他指着锁上的名字,理所当然道:“林穗,沈识檐,锁死了。”
林穗:“??”
【好小众的词汇…】
【听姐一句劝,我们俩这关系不合适搞这种东西】
【遭了,钥匙没了,要不然我上去把那锁捏碎吧】
说干就干,林穗出掌上前夺锁。
沈识檐立马抓住她的手。
好险,差点没拦住。
他转移话题:“去放河灯许愿吧,别管这锁了,锁着挺好的,看着怪顺眼。”
长长的相思桥,被数不清的同心锁点缀着。这些锁具,或精致,或朴素,但唯独沈识檐那把最大。
锁如其人,一样的显眼。
【顺眼??大哥,麻烦你看看你这锁买的有多大吧,挂在这里明明突兀极了】
林穗觉得沈识檐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不容她拒绝,沈识檐便推着她后背,生拉硬拽将人带走了。
他们走后,时安便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在挂有那俩人名字的同心锁面前站定。
随后拾起锁来,修长的指尖细细摩挲着沈识檐的名字。
下一秒,刻有沈识檐名字的那半边锁被他捏碎,化作齑粉飘散空中。
他擦了擦另一半刻着林穗名字的锁。
然后,放入袖中,占为己有。
……
寒风刮过水面,带动着飘零的河灯,也又一次拨动着沈识檐那颗一向平静的心。
林穗买了盏方方正正的河灯,随后与沈识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提笔落下几个大字——‘日进斗金’
林穗瓢了他的河灯一眼,感叹道:“不错不错,还算有默契。”
但是林穗贪心,她在四面八方全写上了愿望。
方方正正的河灯被她放走,在河面倒映出影子。
看着远处的河灯,沈识檐豪迈将手搭她肩上。
“我曾经的愿望是随我父亲征战沙场,用半身金戈铁马换盛世太平。”
林穗问道:“实现了?”
沈识檐摇头遗憾:“幼时生了点变故,没随我爹一起,随了你爹,也算是实现一半。”
“现在盛世太平了,我只想守好我的边疆。”
林穗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你守的那条线不是大捷了吗?”
沈识檐偏头看着她:“那就借你吉言。”
林穗:“?”
【你还玩起了扣字眼?跟我打哑谜呢?】
【天杀的,这一群男配越来越不对劲了】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沈识檐偏头看着她,眸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结巴回道:“与…你一样,盛世太平。”
沈识檐不太对劲,林穗心慌了。
察觉到她好像挺抵触自己,沈识檐万般无奈叹口气。
他又恢复成原来与她嬉笑打闹的样子。
他轻声道:“走吧,去找你姐姐他们。”
不强迫她了,一辈子很长,我们慢慢耗。
林穗疯狂点头!
她只觉刚刚与他相处的那一小会,自己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还是热血上头,有中二病的沈识檐好啊。
【姐只拿你当哥们,收起你的那些花花心思】
两人又绕到原来办灯展的地方,时安也不疾不徐跟在他们后面。
林梢在看打铁花。
看到一半,她揉揉眼睛,只见林穗从火光中走出。
林穗邪魅一笑地对林梢说:“女人,你在玩火!”
林梢:“……”这打铁花不看也罢。
沈识檐听的万分认真,深深感叹,学废了,学废了,原来姑娘家喜欢听这种话啊。
忽地,天空发出巨响。
霎时,路过百姓齐齐抬头望天,动作整齐划一。
百姓们纷纷驻足,不住唏嘘。
“快看天上!天呐,是哪位君子散去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竟放了漫天的烟花!”
入目所及,皆是烟花。
烟花显然是用心之人,从各地引燃的,因为,那绚丽的烟花在空中拼接而成了几个大字——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缝春’
周围那些零零散散的烟花,瞬间成了它的陪衬。
“愿君千万岁?真是叫人羡慕啊,到底是京中哪家公子如此痴情啊?”
“这漫天的烟花,今年的上元夜有点意思哈,这烟花得值千金吧?只有我心疼那些钱财吗?”
“我也心疼,到底是京中哪个纨绔败家子啊??”
“不过说到底,我们还真是跟着一起沾了点光。”
京中晚年也会放烟花,但是没人会去各地踩点放烟花,还放出这么整齐划一,拼接而成的烟花。
路人纷纷猜测到底是哪家的权贵。
听着路人讨论和惊呼。沈识檐心中懊悔,是啊,放烟花,他怎没想到这个法子?而且林穗看上去还挺喜欢的。
林穗也看着空中那几个大字,不住唏嘘:“漫天烟花?好家伙,我从未见过。”
【这玩意放在现代也是很贵的东西啊,别说古代了,还漫天,哪家公子啊,真有钱】
正想着,她忽觉有异,连忙回头四望。
就见时安不知何时已站她身侧。
察觉到女孩视线,他低眸对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