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打紧,我再等会儿!”陈然回复道。
“可是我看着也累啊!”看着陈然在屋子里踱步这么久,叶晓凡不禁腹诽道。
过来一会儿,叶晓凡实在按捺不住,好奇问道:“老师,是什么事啊?”
“哦,最近实验上的事儿。”陈然一脸凝重,没有多解释。
这大半年来,叶晓凡和陈然接触较多,每每说起实验,陈然都是一番高谈阔论,断然不是今天这样。
难道和校长有关?叶晓凡忖度着,也就没有再问。
这学期刚开学那会儿,对于实验,陈然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痴迷程度,甚至精神都出现了些恍惚。
见他成天呆在海川大学做实验,连课都不准备上了,校长刘卓然动了真火,也是仗着两人多年的关系,竟亲自去了海川大学将人拎了回来,并放出话来,要是他再这么尸位素餐,就掐断他的实验资金。
这一恐吓才让得陈然被迫收了收心。虽然他是业内专家,但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基础理论,而国内高等院校科研资金的分配主要集中在应用和临床方面,基础科学研究的投入力度极少。就陈然这一天一个想法的阵仗,换个地方搞研究,大概率几天也得撂挑子走人。或许这才是陈然愿意留在义正中学的真正原因,这里好歹还有个一直支持他的刘卓然。
临近中午,陈然看了看手表,或许感觉今天又要无功而返,看向晓凡说道:“晓凡,我写一封信交给你,等先生回来你转交一下。”
叶晓凡欣然应允,半年来陈然让他转交过姬辰几次东西,多是不知道从哪淘来的一些书籍,偶尔也有些信笺。
接着,陈然从上衣兜里拿出别着的钢笔,又从沙发的皮包里拿出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姬先生:
您好!
这次冒昧前来,未能与您见面,故此留笔。所为之事乃是我最近对于炽胶的研究实验引起,在此真诚地感谢您长期以来对我的帮助和支持,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这块珍贵的炽胶。
按照现有生物理论和业内经验,近些年我们一些学者发现生物和生物自身所产生物质在等级上存在着某种匹配关系,即如果一个物种属于高等级的生命层次,那么它自身的产物等级也会很高;反之一种低等生命层次的物种,它的产物等级也会较低。虽然这种关系并不是绝对正确,但在符合相关限定条件的情况下正确率还是很高。
而这几个月我在实验中发现,这块珍贵的炽胶恰好就符合这种匹配关系的所有限定条件。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这块炽胶的药效简直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远远超过了人类现有所有研制药品的等级。
照此推断,如此高等级品质的炽胶如果是深海章鱼王的产物,那么深海章鱼王将会是什么生命层次呢?
根据地质史料记载,深海章鱼王当是一种史前生物存在,如果它真的存活至今——那将是一种生命等级可以和人类媲美,且主动进化而来的高级物种,那么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进化史将彻底颠覆。莫非真得存在某种地外文明吗?
学生驽钝,望先生解惑!
陈然 敬致!”
大约一刻钟时间,陈然收起笔重新插回上衣兜,又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封好,在信封上签上名字和日期后交给了叶晓凡。自从和叶晓凡搭上关系,陈然和姬辰接触多了也熟悉起来,便常常以学生自居。
一切交代完毕,陈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晓凡,你和舒超课题组对效果怎么样啊?”
所谓的课题组对,是陈然这学期针对实验班学生琢磨出来的一种教学方法,就是将一个文化课成绩好的学生和一个成绩差的学生作为一个组合来共同完成课题设计任务,旨在相互学习,相互促进。
本就有杀熟癖好的陈老师,第一个想到的实验对象就是叶晓凡。
叶晓凡这学期为了激发潜能本就确立了四个课题,这会儿又没法推脱掉,就找了同桌舒超搭档,毕竟舒超的课题设计方向是工艺装备设计,和自己同属于机械类。
结果让叶晓凡意外的是,自从两人开始搭档,他们都感觉受益匪浅。拿叶晓凡来说,有了舒超帮他设计的工艺辅具的帮助,很多课题的零部件不用再拿到学校外面加工,课题进展速度有了明显提升;同时叶晓凡还拓展了机械专业的知识面。对于舒超更是如此,他初一学年的文化学分堪堪及格,这下有了叶晓凡的帮助,课题完成的把握自然也大大提升了。
叶晓凡正要兴致勃勃地夸赞一番这个“课题组对”的主意好,陈然心不在焉地说道:“这样吧,你写一份总结,下午了找下我。”
他不好意思下午再过来,但能见到叶晓凡也好。
真是好巧不巧,陈然刚离开龙御别墅没多久,姬辰便回来了。等姬辰拾掇停当,叶晓凡将陈然嘱托给他的信笺交给了姬辰。
“师父,这是陈然老师上午来时留给您的信。他这都来家里三次了。”
“哦?!”姬辰也有些好奇,当下就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当姬辰看完信笺,少有的露出一抹复杂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找了纸笔在沙发的茶几上写了起来。
不过姬辰的回信很快,十几秒便写好。他将纸对折,重新放回了刚刚拆开的信封之中,再度交给了叶晓凡。
下午,叶晓凡整理了一番课题组对的经验总结,直到四点钟左右才回到义正中学,他径直来到了陈然的办公室。
“陈老师,课题组对的总结我写好了。您看这篇论文是不是可以申报校报发表?”叶晓凡如是说道。课题组对的学分是他和舒超两个人的,能争取一部分是一部分。
陈然没有想到叶晓凡竟然也在意起了学分,回复说道:“老师让你干点活儿还计较?”
说完还白了叶晓凡一眼。
叶晓凡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刚想拿出来的信封又放回了兜里,开始洋洋洒洒地介绍其课题组对的情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