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旺脸一红,自己是实实在在的败了,没办法,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自古以来就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文章好不好,一千个人一千个看法,都有道理,都有好的理由,词句;意境,思想等等,不好评判,水平都差不多的时候就看奶爹文章符合谁的口味,就像是满汉全席,也不一定每个菜都能叫好。武功好不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打过就是打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明白的很,傻子都能判断出来谁胜谁败。
陈罗春站了出来,日前跟小安的一战他吃了大亏,好在有师父的灵丹,让他本来需要静养多日的身体两个日夜就恢复如初。陈罗春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大意所致,否则不会败在那个少年手下,顶多打个平手,其实他不知道,小安只用了八成功力,否则他伤的还要重。
“我向陈师父讨教两招。”
陈罗春走到陈豪山面前面前,看过师兄夏天旺跟陈豪山的对决,他有把握赢下陈豪山。哼,双沟大侠的徒弟也不咋地么。双沟大侠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打败他的徒弟那是何等的荣光,一念至此,陈罗春的双眼放光,正是扬名的好时机,万万不可错过。
打败了夏天旺,面对这个面皮白净的青年,陈豪山却没来由的有些紧张,为什么紧张,他弄不明白,于是,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暗地里给自己打气,师兄都被我打败了,师弟又能强到哪里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鸟,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的,干他,于是他挺直了身子沉声道:“请。”
陈罗春扭头看了一眼武馆东墙上的大字,那是一个武字,远看像一个武者凌空飞腿的招数,只是在他看来,这就是个噱头,真正的武者谁会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陈罗春缓缓收回目光,一抱拳道:“阁下要是败了,这豪山武馆的牌匾还是摘下来吧。”
陈罗春的话引来一阵叫骂,当然,这些都是豪山武馆的弟子,也有陈豪山的徒孙,当然还有大三虎刀疤脸杜三雄他们,都是向着豪山武馆的,在他们看来,这个上门踢馆的师兄弟就是找打的主,就这身手还敢来踢馆,还大言不惭地说如此不中听的话,不骂两句出不了心中的恶气,还摘牌子,只怕师父上阵,不哭都没地方哭,手下败将还敢到这里撒野,不把你打出屎来你是不知道屎是臭的。
陈豪山双手虚压,示意安静,然后等声音下去之后说道:“没问题,出招吧。”
踢馆有踢馆的路子,骂人那是泼妇所为,一个武者只能凭武功说话,你骂再响,再难听,还得功夫见高低。
“师父…..”有人大喊,陈豪山这句应诺有点大,大到都觉得师父太过草率,这边败了武馆不开了,那对方败了呢,总不能一头沉吧,哪有这样的比试,不平等条约么。
“你败了呢?”人群中有个胆大的徒弟大声说道。
“我败了?”陈罗春一愣,这个问题确实没有想过,因为自始至终他都觉得自己不会败,这豪山馆长的功夫他基本上已经摸透,肯定打不过自己,既然打不过自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存在么。
“就是,你败了你干脆给我师父磕三个响头,喊两声师父就行,这不算过分吧。”还是那个徒弟说道。
“不算过分,好,就依你。”陈罗春说道,然后对陈豪山道:“陈馆长,出招吧。”
“且慢。”人群外有人说道,这是一个处在变声期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年龄不多大。
众人看去,一个年纪也就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笑眯眯地走进了人圈,他身后跟着几个年龄大小不一的人,但是都一个表情:兴奋。
正是小安。
好多人认识小安,都齐声欢呼起来,不认识的受了这气氛的感染,也跟着欢呼起来,这就是所谓的气场。这欢呼声中尤其以大三虎的为大,因为他见过师父跟这个叫陈罗春的较量,那家伙是师父的手下败将,再打,肯定还是。
“你?!”陈罗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安。心心念念倒不是出于友情,而是希望打败他,重拾自己的自信。和小安那一仗,差点把他的自信打没,若不是师父的开导,只怕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怎么,我怎么了,怕了?”小安奚落道,面对这个手下败将,就得打掉他的自信,别以为你天下无敌,我都不敢自称天下无敌,你小子倒好,伤还没好不说,这都开始作死,好,那我就成全你。
“那是我没用全力好不,我怕把你打死了。”陈罗春咬牙说道,他怕小安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堵他的嘴比打败他要靠谱。
“嗯,我信。”小安点点头,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众人面前打败他,那样比说什么都管用。
陈罗春没想到小安会这样应对,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啊,于是他准备好的下句就没了用场,也罢,既然师兄弟俩伙着一起来踢馆了,那就用踢馆的方法解决问题,大话说出来了,总不能收回去吧。
“师弟。”陈豪山叫了声师弟,眼眶却湿润了,倒是不跟小安有多深的感情,而是被人踢馆的时候有人相助,虽然相助的是自己最小的师弟,满打满算没见过两面的小师弟,但这份情弥足珍贵,也足以让人感动。
“师兄。”小安握住陈豪山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陈豪山当然知道小师弟的本事,那是比自己只强不弱的存在,虽然跟这个叫陈罗春的本家没有较量,但是从他给自己的感觉来看,这小子不是瓤茬子,师弟这么小,就是打输了也不丢人,传出去不会有损豪山武馆的名声,也不会有损师父双沟大侠的名声,至于武馆开不开,只有打过才知道。
“陈罗春,我替我师兄跟你打,有意见么?”小安朗声说道,说实话,那一次他没有过瘾,就像面对一顿满汉全席,刚吃了两口就下场了一样的感觉。
“你?你能代表豪山武馆么?我踢的是他们的武馆,这和你无关吧。”陈罗春说道,跟一个打过的高手相比,他认为还是打豪山武馆的馆长更有把握一些,本来么,自己就是来踢馆的,不能本末倒置,至于这个小安,以后有 的机会打败他,不差一时半会。
“陈馆长是我师兄,你说能不能?你要是怕了你明说,没关系,我就当你没来过。”小安说道,语气中包含轻视,他就是要煞煞陈罗春的锐气,省得他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
陈罗春迟疑了一下,既然人家是师兄弟,你还真不能说不能,你来踢馆,人家可以让徒弟上场,也可以让徒孙上场,至于师弟上场,也一样,你打赢了他的徒弟也罢徒孙也罢,甚至师弟也罢,都是你赢了,因为应战的就代表豪山武馆。
“也罢,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大杂烩。”
陈罗春说道,他知道眼前这个半大小子是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拦路虎,若想天下第一,这个人必须打败,这也是自己登顶天下第一道路上必须跨越的高山,否则,这天下第一的成色就逊色甚多。
“大杂烩?大杂烩能打赢你就行,你管那么多。”小安说道,心中却不由地笑了,这个大杂烩名副其实,被陈罗春这么说出来,想想倒真的很贴切,从苗大爷花四爷几个,到老道,再到柯大侠和鲁一剑,本身他们的功夫就很驳杂,自己一人学了他们好几个人的功夫,更是驳杂的不得了,不大杂烩才怪,问题大杂烩好吃。
“小心点,师弟。”陈豪山说道,重重握了一下小安的手。
“我是把他揍趴下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小安附在师兄陈豪山的耳朵边问道。
陈豪山一愣,这什么情况,这还没打呢就知道自己必赢?这小师弟也太托大了吧,在江湖上混,托大可不好,阴沟翻船的例子可不少,就因为托大。可是,转念一想,这小师弟可不是那样人,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肯定能赢他。其实陈豪山不知道,小安跟这个上门踢馆的陈罗春较量过,知道对方的底细。
“你看着办吧,但是别让他太难看了。”其实陈豪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师弟能不能打得过这个踢馆的陈罗春,但是无论打过打不过,他可不想结仇家,毕竟是开武馆的,吃的是生意这碗饭,做生意么,和气生财。
“师兄放心。”小安笃定地说,然后对陈罗春说道:“我没想到你俩的脸皮这么厚,都败在我手下了,还敢找来踢馆,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自信。”
陈罗春面红耳赤,这话的杀伤力太大了,不就等于当面打脸么,可是既然来了,总不能灰溜溜的走吧,更何况师兄已经落败,打过打不过总得比试一下不是,没打了就认输,这可不是他陈罗春的风格,传出去他丢不起这个人,此时就是刀山火海也得上了。
陈豪山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俩货是小师弟的手下败将,怪不得他问是揍趴下他还是给留点面子。
“我觉得应该给你封一个天下第一厚脸皮的称号,不然真的对不起你这个厚脸皮。”大三虎站出来指着陈罗春大声说道。
众人都被大三虎给逗乐了,这嘴巴也太损了吧,天下第一厚脸皮,另一个意思不就是不要脸么,江湖上混,混的就是一个脸面,被人当众大骂不要脸,这个脸可丢大发了,丢到姥娘家去了。
陈罗春面色变了又变,但终究还是忍住了,面对这样一个泼妇一样的壮汉,他没必要跟对方斗嘴,斗了就上当了,不斗还能保持一个武者的本色。
“说你不要脸还是轻的,要是我早就找根裤腰带吊死算了,明明败在我师父手下了,就眼前的事,你还逞能,还踢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不是我糟践你,此刻你应该跪下来给我师父磕头,拜他为师,不过我还得告诉你,就是拜了师父,你也得排在后边,我这个大师兄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大三虎就是个人来疯,人越多他越兴奋,直说的自己都心潮澎湃,我他娘的也是个人才么。
众人这才知道这个莽汉是小师叔的徒弟,功夫不知道咋样,但这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不弱,你看都把来踢馆的那个败在师父手下的家伙说得双拳紧握满目赤红了,这是发怒硬忍的结果。
夏天旺把拳头骨节都握得发白了,他是陈罗春的大师兄,笑贬陈罗春就等于笑贬他夏天旺,可是师弟竟然能沉住气,真是有些奇怪,要知道师弟可是个很傲气的人,一般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也得排在我们后边,快磕头吧,晚了我师父不答应了。”小苏北大声说道,大三虎那个湖匪都这么给力,自己这个正牌的徒弟也不能落下。
小安差点笑出声,这几个家伙,简直是看热闹的不嫌局大,踢馆就是踢馆,哪有你们的事啊,凑什么热闹。
陈罗春双目差点憋出血来,他堂堂的天下第二的爱徒,江湖新晋青年才俊,南派少林拳的高手,竟然被几个街头小混混如此的笑贬,真的是叔可人婶不可忍。
小安双手虚压了一下,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双手一抱拳道:“请,陈兄。”
小安就喜欢跟高手过招,那才端的一个过瘾,陈罗春虽说败在自己手下,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罕见的高手,对于高手,不能有言语上的侮辱,打败他并不是不尊敬。
陈罗春双脚微微分开,气沉丹田,然后大吼一声,双拳齐出,一上一下,上拳直捣小安的面门,下拳直奔小安的胸口。
小安道了声好,不闪不避,双掌齐出,生生接住了陈罗春势大力沉的双拳。然后往后侧引,陈罗春收势不及,噔噔噔前冲好几步才停住,那架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