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昕疯狂摇头,双手去捂她的嘴。
盛南伊反而越发镇定,一面用匕首割着绳,一面继续刺激她,“乔雅昕,你还要骗自己多久?
傅承屹不爱你,所以你只能见到他冷静自若的模样。
所以,即便你在他面前脱个精光,他也毫无兴趣。
可我不一样,我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他疯狂让他着迷。
时过境迁了,我和他之间,如今在苦苦哀求的人是他!”
“不可能!”乔雅昕只会重复这三个字。
盛南伊说的一个字她都不信,可那些话像蜱虫一样钻进她的身体,喝她的血,要她的命!
她捂着耳朵疯狂暴走。
秉着的那口气徐徐吐出,盛南伊却不敢松懈,一再加快手上的动作。
可麻绳就像钢铁铸就一般,怎么都割不断。
只在眨眼之间,乔雅昕怒气冲冲地朝她走来,手里拿了块砖。
盛南伊恍若坠入冰窟,心跳骤停,呼吸闷窒,就连周身毛孔都好似封闭了,只能任由恐惧蔓延,袭遍全身。
乔雅昕徐徐蹲下,“右脚受过伤对吧?”
回答她的只有盛南伊凄惨的叫声。
宛若利刃刺穿耳膜,令人不寒而栗。
传入乔雅昕耳中,却是仙乐般悦耳动听。
她备受鼓舞,动作不停,一下胜过一下的阴狠。
声声悲切的哀鸣,仿若穿梭在荒野的风,孤独又苍凉,令万物同悲。
可是直到盛南伊面色惨白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叫喊,也不挣扎,乔雅昕才恋恋不舍地丢掉碎成几块的砖头,心满意足地欣赏“杰作”。
把她拖去水泥柱上靠着,一脸欣慰,“现在跑不了了吧?省心多了。”
盛南伊突然睁眼,一道冰寒的光划破空气。
白色面具哐当坠地,她却蓦然心惊——面具下方竟是如此骇人的一张脸!
脸颊瘦削,宛若骷髅。
嘴唇外翻,高高肿起,唇周大片溃疡与红疹混杂着,惨不忍睹。
最恐怖的是,乔雅昕居然没有牙齿!
一颗牙齿都没有!
盛南伊瞬间呆若木鸡,手中的匕首在不觉间滑落。
乔雅昕瞳孔骤缩,惊叫着捂住自己的脸。
一抹阴狠闪现,她双手掐住盛南伊的咽喉。
盛南伊双手捶打,拼命挣扎,“乔雅昕,瞧瞧你现在的鬼样子,即便我死了,傅承屹也不会爱你的!”
力道骤然加深,她几乎喘不过气,却必须说些什么来缓解这样的窒息感。
“傅承屹……爱我,自始至终……都爱我……
而你,只是……他离开的借口而已,你就是一个……一个笑话。”
颈上的双手倏然松开。
乔雅昕宛若泄气的气球瘫在地上,没有灵魂,阴森可怖。
“傅承屹会来找我,他那么……那么聪明,一定能找到我。”
盛南伊也已被抽干气力,瘫在水泥柱上。
意识逐渐剥离,却仍拼命重复着这句。
说给乔雅昕,也说给自己。
傅承屹为什么还不来?
十几个小时了,他感受不到她的思念她的呼唤吗?
视线逐渐迷离,就在半梦半醒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刹车声。
半磕的眸倏然转亮,她像回光返照一般坐起来,脸色瞬间红润了不少。
“是傅承屹!傅承屹来了!”
乔雅昕也噌地一下坐起来,面无血色。
源源不断的车辆疾驰又急停,汹涌的人声钻进耳膜,像死神的号召,激发出乔雅昕最后的疯狂。
她用尽全身力气,又一次掐住盛南伊。
纤细孱弱的双手犹如铁钳子一样,她根本无法呼吸。
顷刻之间,意识渐趋模糊。
眼前那张面目狰狞的脸,逐渐幻化成熟悉的那张,他疯狂亲她,轻声唤她……
还慢慢叠加上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黑亮的眼,微卷的发,安安静静的……
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肉身,飘在半空,静静俯瞰一切,不悲不喜。
忽然,一道冷厉的嗓音牵住她——
“雅昕,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