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黑化值-1】
江婉已经早早回到宫中用膳了,她正小口小口吃着丸子,听到忽然的系统提示音,动作一顿,低垂的黯淡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有趣。
南宫厉比她想的要幼稚许多。
就像个需要被主人宠爱的猫咪一样,就是有点傲娇罢了。
在江婉这里,猛虎成了猫咪,那可以夺命的暴虐,也成了可爱的傲娇。
她根本不怕南宫厉。
一个性格内敛,父母早逝,还多年禁欲的嫩黄瓜,纵使有血海深仇,他也有一定的处男情节。
哪怕是弱一些,也是有的,光看他开荤之后的虎狼之心的就知道了,一周七天,有四天都得来她的皓月轩。
而且,他现在的心思凌乱,所有人都不认可他。
而她这个单纯无害,柔弱不能自理的菟丝子却只能依偎他而生长。
自小缺乏母性爱护的南宫厉,怎么可能会对她不在意呢?
不过既然如此,也要开始走下一步棋了。
“小喜子,你可识字?”江婉忽然放下了筷子,问道。
……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孔子说的,意思是……”
“老人家还有一句话特别出名,叫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句话的意思啊,是……”
小喜子不仅识字,还相当有学识。
江婉本意只是想让小喜子为自己读读诗经论语,摸摸耳朵,没想到,他不会读,还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问过之后,才得知,小喜子也是命运多舛。
他家里本是江南小商贾,他是家里独子,自幼饱读诗书。因为父亲得罪了那些有背景的商贾,便被扣上了罪名,被判抄家。
一夜之间,家产全部被卷走,富裕的家庭也变得穷困潦倒,甚至因为当地官吏欺压,他们家再无翻身之日。
其父亲为了让年幼的小喜子活命,便托关系洗去小喜子的罪名,把人送进了宫。
毕竟做太监,也比被当成罪犯饿死好。
“他们怎可如此呢?”江婉听后,满眼都是心疼。
看着心善的江婉,小喜子嘿嘿一笑,他现在都释然了。他原本只想往上爬,可是暴君无情,稍有不慎小命都没,他也不敢造次了。
不过好在跟了一个好主子,小喜子不再对江婉有任何轻视。
夜色清凉,晚夏很快就要过去,蝉鸣声也少了许多。
他继续给人讲述着他读过的那些书。
……
边关传来捷报,远疆侯南宫起和其女南宫月在匈奴王庭三十里外的西合并,不仅重创匈奴,还把老可汗的三个儿子全部斩杀于马下。
这个消息让全国百姓为之振奋。
但下一个消息,就让百官十分难过了。
这是大功一件,匈奴以后也不会再轻易来犯了。
大将军不日带领大军回京。
南宫厉现在拿百官没有办法,就是因为他的兵力不足,加上手里没有人才。南宫起带兵回京,这不是给了南宫厉底气么?!
除了那些有大背景的大贪官,大部分小官,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这个暴君的筹码。
朝堂上。
文武百官都跪在地上,一副为民请命的样子。
皇帝不发钱赈灾,他们怎么贪?
呸呸呸,皇帝不发钱赈灾,他们怎么去救治百姓?
这是一起由江正几个权臣暗中发起的,逼皇帝赈灾的进谏。
南宫厉长发高束发,威严华贵的冕帘挡住了凤眸中的冷冽和杀气。
看着纷纷前来进谏,逼自己发钱赈灾的百官,南宫厉单手托着腮,被冕帘挡住的凤眸看不出想法,只是很快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满朝文武,就都是这样一群货色,天下又怎么能治理好呢?
想到这里,他慢悠悠地起身。
九尺有余的高大身躯站起来,一身黑色绣金龙纹的华贵朝服,让他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唰——”
放在王座旁边,用来震慑群臣的天子剑,被他单手拔了出来。
这剑乃是四百年前的开国皇帝所铸,放在这里,用来震慑群臣。
但因为其重量太重,据说只有常年征战的开国皇帝才能单手拔得出来劈砍自如,后面的皇帝越来越没用,别说劈砍,到最后单手拿出来都是个难题。
所以如今,这柄削铁无声的利剑早已经成了摆设。
众人都忘了这里,还放了一柄天子剑。
看着高大雄壮的暴君,单手拿着剑向他们走来的样子,群臣不由得身体颤抖。尤其是那帮只知道动嘴皮子的文官,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这个暴君……
这个暴君要做什么?
六尺半的长剑,在南宫厉的手中,像个孩童的玩玩物。在战场上,比这还要重数倍的长刀,他都玩得炉火纯青。
他露出一个十分恶劣的笑容,眼中更是早已冒出血光,那脸上的疤痕,跟着他的表情挤压,显得他越发狰狞。
夏国的将军,除了南宫家没有一个是会打仗的,他们都是靠着爷爷辈的战功,一直到现在坐享其成。
可南宫厉不一样,他虽然是文臣之后,但八岁就跟着南宫起上了战场,是真真正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靠首级军功,一路成为杀神的人。
当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暴虐,不再压抑自己的杀气的时候,那种气势,是会让人不由自主感到恐惧和窒息的。
就像是一柄滴着血的利剑,直直地射向了他们的眉心。
“朕听闻,百官要向朕进谏?”
“进谏什么?朕没听清楚——”
“可否让朕再听一遍?”
话音落下,大殿里只有南宫厉自己的回音,没有任何大臣敢说话。
就连江正,此刻也是汗流浃背,似是要把头给埋到地里去。
这暴君前几日还好好的,他们刚要松懈,就出这一手?
糊弄前朝皇帝糊弄惯了的江正,显然对这位暴君有很大的意见。
其他人,也是害怕的不行,同时又厌恶这个打扰他们好日子的暴君。
“噗哧——”
长剑贯穿肉体的声音响起,一个在最初发言的臣子忽然被南宫厉贯穿了心脏。这一般是江正这些大权臣的头号走狗, 专门负责为自己的主子起兴,来逼迫君王。
血液飞溅到了其他的臣子的脸上,身上,那种温热的感觉,腥臭黏腻,很快,除了血腥味之外,大殿上又多了一种尿骚味。
那些被溅了一身血的大臣,竟然吓得管不住自己屁股,尿了。
可笑的是,那是武将站的一列。
南宫厉已经很久没在朝堂上杀过人了,就是刚登基那一会儿频繁了一些。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改邪归正”没想到,他竟然又……
“不说话?”
“刚刚不是很能说么?”
“朕有没有说过,朕最讨厌逼迫,最讨厌耳边如蚊蝇一般吵啊!”
南宫厉的声音陡然提高,在大殿里十分有穿透力。
他将剑杵在地上,稍微移动一下的时候,就回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让在场所有人无一不起一身鸡皮疙瘩,朝服上还有大片溅上去的血迹,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再次拔剑杀人。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暗戳戳地看向了他们首脑人物——江正。
江正众人看得发毛,旁边那些傻子还自以为 隐蔽地推了推他让他出去主事。娘的,这种时候他出去,这不是找死么?
他虽然一直觉得南宫厉不敢动他,可现在……
他也害怕啊!
江正是百官之首没错,可前朝皇帝从来都待他如兄弟,他……他哪里和这种嗜血的君王硬杠过。
可如果不出去,那群臣一定不会再信任他。
娘的, 他宫里还有个宠妃女儿呢!他怎么说也是个国丈!这暴君还敢杀他老丈人不成?这一回,他对江婉的称呼立刻从贱丫头,变成了女儿。
这么想着,江正眼一闭心一横,从龟缩成一群的大臣中挺身而出。
“陛下,臣,臣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