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脸沉默。
江婉沁轻轻笑起来,指尖抚到他的唇角,问:“疼吗?”
镜淮皱着眉头甩开她。
“你今天很不对劲。”
他视线往周围一扫,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语速很快。
“古堡的其他人都被遣走,为什么你还在?”
族群的人为了让他妥协,越过他强制遣走了古堡内的所有人,方才受血脉力量冲击太大,又看见她,他一时竟没意识到她此时出现在他对面是绝不可能的!
除非……
他感觉心口又隐隐作痛,“你!”
江婉沁扬眸,笑了。
“你发现了呀。”
她拍拍手,门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那刻,她神情狡黠:“你以为,是谁和你的族群中人合作,才让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古堡的管理疏漏之处。”
镜淮眼眸赤红:“为什么!”
江婉沁微笑:“没有为什么,本该如此。”
从她来这个古堡,原身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搞垮以镜淮为首的吸血鬼家族体系。
她做到了,仅此而已。
镜淮气得发抖。
双重背刺!
“你从一开始就抱着目的接近我?”
江婉沁严谨地纠正他:“接近不太恰当。”
她眼睛微弯:“靠近更合适些。说起来,我从进入古堡,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就想离你近一点了哦。”
“然后你果然注意到了我。”
她笑得愉悦。
他却更气了,被耍的怒火在他心头横冲直撞!他眼中的红色浓得几欲滴血!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质问她:“你到底哪一面是真的?”
……这样笑容熟悉神态却陌生的感觉太令人抓狂了。
他不是人,但吸血鬼也有情绪起伏!
她白白耍他吗?
江婉沁正向进来的人下达指令。
显露出锋利气势的她更叫他陌生,特别是她侧眸望过来微勾唇角的神情。
他心一悸,就听她说:“真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见到的都是我呀。”
话落,她脸上笑容仍在,声音却冰冷。
“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从今天起古堡易主,各个房间的风格也该重新改一遍才行。”
镜淮皱眉看她:“什么意思?”
改变古堡家具布局,把这里打造成她想要的样子……
“你费心谋划,就为了这一间古堡?”
江婉沁诧异地看他:“当然不是。”
她笑起来,说:“改造古堡只是其中一件事而已,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不是人类哦。”
“促成吸血鬼进入人类社会这件事,会让我的家族得到更多话语权。”
“家族会因此满足,我嘛。”
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我的战利品不是已经在我眼前了吗?”
镜淮呼吸一窒。
“你!”
江婉沁勾唇,踮起脚去勾他的脖颈,温柔的吻落到他唇上。
他眼眸变深,尽是恼怒!
她为什么能如此轻松恣意?
他一口闷气顶上心口,在她要探他唇缝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她。
“嘶……”
鲜血的味道在他们唇间弥漫。
他咬过就后悔了。她的鲜血对他简直是致命的诱惑!手腕血就足够令他沉迷,更遑论舌尖血……
他的眼瞳瞬间红得彻底,在她吃痛要松开他时,他抑制不住地狠狠扣住她腰,深深吻下去!
她的血好甜。
她的呜咽好好听。
有关她的一切,就像是踩在了他的心坎上,连细小的缝隙都填满。
他边沉迷,边清醒地在脑中鞭策自己,然后失败。
……最后,他想,他应该是彻底栽了。
栽在她手里。
……
重新改过布局的古堡像一座精致的牢笼。
没有封锁任何窗户,但这里的每一扇门都上锁,门把上挂着它的钥匙。
到处都是钥匙。
镜淮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关住我?”
江婉沁抚了抚发疼的唇瓣,嗔怪地看他:“关住你,靠这些怎么够?”
“我只要不让你走,或者,你自己不想走……不也是关住了你吗?”
她牵起唇角。
镜淮恼怒皱眉:“江……”
“诶呦~”她忽地皱眉,唇微张作出痛状,“好疼。”
镜淮一窒。
他急喘两口气!还是忍不住问:“……很疼吗?”
江婉沁抬眸就瞥见他不自然的脸色。心里偷偷笑一声。
面上仍然痛着,还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要不你试试被咬一口呢?”
“可疼了。”
镜淮一怔。
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几乎瞬间让他幻视以前穿着女仆裙装的她。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
他脸还是冷的,但眼神却不自觉地暖回来一点,抿唇看她,他不说话。
江婉沁心里勾唇,最知道此时是他需要顺毛撸的时候。
她将手边的血袋递过去,轻声:“刚刚饱了吗?”
“不够的话……”
他飞速接过她递的血袋,塞了吸管就喝。
“不用,够。”
他言简意赅。
但那样匆忙的动作……很难让人不觉得他在欲盖弥彰。
掩饰什么。
江婉沁看在眼里,心里轻笑。
今天,他们的相处算得上和平。
一夜过去。
他从棺材里出来,抬眼就瞥见她在处理工作。
她脸冷着,平常眼眸微微一睁就显得可怜的脸在她的家族中人面前,竟没有丝毫的弱气。
只余冷艳。
他走近,听她在说:“今天,就可以让吸血鬼族群开始大批进入人类社会了。”
“他们的身份可以是忽然归国的男团,也可以是常驻国外的艺术家。”
“出门在外,身份让他们自己编。告诉他们:对他们来说,身份编得越离谱,反而越像真的。”
镜淮听不下去。
他紧皱眉头,昨天的温情和愧疚全都不见。
他大步走过去:“不可以。”
江婉沁挑眉。
她轻轻笑了,又是他熟悉又陌生的神情。
“不可能哦。”
一秒冷艳,她对家族那人说:“安排下去吧。”
镜淮更恼,抬手要拦人。
江婉沁悠悠地说:“他身上有对讲机,拦也没用哦,我家族里的人虽然不精,但还挺多的。”
“传个信儿,很轻松呢。”
镜淮止住动作。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他的恼怒真情实感,给她一种事情偏离既定轨道的失控感。
她认真对上他的眼睛。
“我们相处的时间说短也不短。”
“先生,你说,你信我吗?”
镜淮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