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话,让屋内的人看向沈慕吟的眼神更是复杂。
沈长生显然是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东宫的人会到京府尹。
要知道,就连东宫太子,他也就只是在朝堂上见过,甚至都不曾说过话。
而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太子殿下都在香山别院,足不出户。
“快,快,快请。”沈长生声音都颤抖了。
屋内闹哄哄的,沈慕吟依旧被押在长椅上,来不及松开。
因为陆南淮已经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被颠的苍白的沈岩。
“陆……陆大人……”沈长生结结巴巴,是真的怕东宫给沈慕吟撑腰的。
陆南淮拧眉,是懒得搭理沈长生。
但是看见沈慕吟被捆在长椅上,脸上有明显的五指印,一旁的小厮拿着长棍。
陆淮南的脸一下子黑了。
要知道,这人他要带回去,要给东宫看见沈慕吟成了这样。
东宫来不及血染沈家,就会把他给血染了。
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想着堂堂禁卫军统领,还要亲自来接人,就已经很窝火了,现在是火上加火。
“这是怎么回事?”陆淮南冷着脸问着。
陆淮南一开口,屋内的气温更低了几度,大家谁都不敢说话。
毕竟陆淮南是出了名的臭脸,不会比东宫太子好多少,不然怎么能是绝配。
“陆大人。姐姐拿了母亲的东海珍珠,人赃俱获。”沈臻臻主动走上前解释,“但是姐姐否认了,说她的东海珍珠是殿下送的。”
沈慕吟没说话,不想撞火山口,最重要的是,她对陆淮南不熟悉。
上一世的记忆,这人铁面无私,一眼就能知道真假。
更何况,他和东宫的关系,东宫送没送,陆淮南怎么会不清楚。
沈慕吟在寻思,如果陆淮南否认,她要怎么辩解。
结果——
“哼,东海珍珠在殿下那多如牛毛,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吗?顺手送一只,还需要告知你们?”陆淮南说的不客气。
这下,沈家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都吓白了。
所以这枚珍珠真的是东宫送的?这意味着什么?
刘婕妤和沈臻臻对视了一眼,两人也不淡定了,最起码摸不透现在的情况。
陆淮南看向沈慕吟,沈慕吟始终面色冷静,没丝毫的慌乱。
呵,说谎,还是栽赃东宫的谎言都没有一丝慌乱。
必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沈小姐,殿下口谕,让你去一趟香山别院。殿下说了,要道谢,让你亲自去,而非是让沈岩去。”陆淮南原封不动的把话转达了一遍。
“臣女遵旨。”沈慕吟应声。
“你们还不把人给我解开。”沈如霜发话了。
小厮当即走上前,这才把沈慕吟解开,沈慕吟站起身,茴香匆匆走了上来,一脸担心。
她的手捏了捏茴香的手,而后才松开,是在安抚茴香。
“陆大人,随您去东宫之前,臣女要先把东西要回来,不然不好和殿下交代。”沈慕吟面不改色。
反正谎也撒了,陆淮南也没拆穿,那么继续演,最起码现在不会有事。
陆淮南就只是沉沉的看着沈慕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慕吟走到刘婕妤面前:“二娘,现在可以自证我的清白了吗?”
“当……当然……”刘婕妤结结巴巴的应了声。
刘婕妤不甘心,陆淮南在,她不得不把珍珠交出去,沈慕吟把珍珠仔细收好。
纵然珍珠都差不多,但是每一颗还是有些许不同,她看过,自然认得这是自己的。
她转身,把珍珠交给了茴香。
“你可收好了。要掉了,那就是真的是欺君之罪了。”沈慕吟低声交代。
但这话不是对茴香说的,而是对这些心怀叵测的人说的。
“大小姐,您放心。”茴香牢牢护住珍珠。
沈慕吟这才看向沈如霜:“祖母,既然我自证清白,东宫的陆大人也证明了殿下确实赠予我珍珠。那么二娘的珍珠不见,还是要彻查,毕竟沈府出现监守自盗的事情,就不好了。”
一盆脏水就直接泼向了刘婕妤。
因为沈慕吟可以肯定,刘婕妤的珍珠就在她的房内。
“查,这件事必须查清楚,你们刚才搜过各房的屋,还有什么地方还没搜查吗?”沈如霜厉声问着。
刘婕妤微微变脸,小厮走上,支支吾吾:“只有……只有二夫人的厢房还没查过。”
“查。”沈如霜命令。
刘婕妤彻底变脸了,因为她的珍珠就在自己屋内,一查一个准。
沈慕吟闹到这里,自然不需要等结果了。
她很清楚,刘婕妤今儿不会有事,但是在沈如霜那的印象就会更差了。
沉了沉,沈慕吟淡定自若的朝着陆淮南的方向走去:“陆大人,您久等了。”
“沈小姐请,殿下在等你。”陆淮南生硬开口。
“好。”沈慕吟坦荡荡。
陆淮南更觉得有意思,因为沈慕吟的眼底,没有一丝惧怕,甚至是坦荡荡。
很快,陆淮南转身走了出去,沈慕吟跟了上去。
沈府的人,自然不敢拦着。
……
沈慕吟出了沈府,外面停着一辆马车,和上次送自己回来的马车是一样的。
之前她没仔细看,现在才注意到,这马车的轮毂都是烫金的,上面有九爪金龙。
大抵只有东宫才敢这么嚣张。
马车的车夫和沈慕吟寻常见到的也不同,她想,应该是东宫的暗卫。
她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才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了陆淮南。
陆淮南骑在骏马上,沈岩也会武功,怎么回来的时候会吐成那么狼狈的样子。
“沈岩是坐马车来的。”陆淮南忽然开口,解释了沈慕吟的困惑。
“殿下要几时就是几时,所以车速极快,再好的武功,在马车里滚来滚去,是要吐。”陆淮南解释的一点都不客气。
说着,陆淮南嗤笑一声:“他得罪殿下,却要我收拾烂摊子,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所以,沈岩是被陆淮南整的,但是又不敢吭气。
沈慕吟笑了笑,应了声好,这才弯腰朝着马车内走去。
陆淮南的声音不咸不淡的传来:“沈小姐担心别人之前,还是担心自己欺君罔上这件事。”
沈慕吟:“……”
唔。陆淮南果然很讨厌。
和东宫的那一位一样,都很讨厌。
口是心非,又偏偏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