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对于故意攀扯自己的人,通常都是丢去喂狼,或者抽筋剥皮,再去后院埋了。”陆淮南说的面不改色。
沈慕吟:“……”
所以,她现在去香山,是去受死吗?
她能不去吗?
显然不行。
因为陆淮南已经疯了一样的策马狂奔,沈慕吟在车内瞬间明白之前沈岩为什么会吐成这样了。
这怕是还没到香山别院,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个马车上了。
这东宫,果然不好攀。
……
沈慕吟到香山别院的时候,才刚刚晌午。
香山寺的钟声响过。
她从马车上下来,面色煞白,最终还是没忍住,在梧桐树下,把酸水吐的干干净净。
李德全走上前,叹口气,给沈慕吟递了一清水。
“沈小姐,您漱个口。”李德全安抚的说着,“陆大人是有些粗鲁,但不是针对您,您别放在心上。”
“不会。”沈慕吟笑。
不至于讨厌陆淮南,最起码这人没当面戳穿自己。
她现在要担心的是别院里面的这一位。
沈慕吟丝毫不怀疑,沈府的事情,怕是第一时间就传到东宫的耳中了。
沈慕吟想着,有些头皮发麻,但是表面依旧淡定。
既来之则安之,就像陆淮南说的,大不了就是被丢去喂狼,还能有什么事。
想着,沈慕吟挺直胸膛站着,李德全倒是多看了一眼,好似这千万种情绪都在瞬间表达的淋漓尽致。
“沈小姐,您随奴才来,殿下在等您。”李德全客气的开口。
“有劳李总管。”沈慕吟不卑不亢应声。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别院走去,走到底的时候,李德全就停住了。
沈慕吟知道,这是要自己进去。
她深呼吸,才朝着别院内走去,结果,进入别院,这人穿着月光色的长衫,一旁的宫女在扇着扇子。
面前的梨花木的桌子上,摆放着精美的午膳。
甚至全程,秦褚砚都没抬头看过一眼沈慕吟,好似压根不知道这人进来了。
沈慕吟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
折腾一路上,加上早上沈府的事情,算下来她已经十几个时辰没吃过东西了。
饥肠辘辘。
她觉得东宫是故意的,故意找自己的麻烦。
李德全进来的时候,沈慕吟还在原地站着,秦褚砚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
因为她完全摸不透的秦褚砚的心思,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再说,利用东宫这一点,沈慕吟很清楚自己有罪,只是这个罪在东宫这里是什么份量,她不确定。
但是按照沈慕吟对秦褚砚浅薄的了解。
她觉得,或许东宫并没外界说的如此凶残狠戾。
不然这人也不会让自己得寸进尺。
今儿陆南淮到沈府,就可以直接戳穿自己,犯不着顺着自己的话模棱两可的吓唬沈家的人。
所以,沈慕吟在赌。
在沈慕吟暗自揣测的时候,李德全端着烤乳猪走了进来,摆放在秦褚砚面前。
小乳猪的香气扑面而来,沈慕吟饿的胃疼。
但这人还是不看自己一眼,就当着自己的面,一点点的把烤乳猪给分解了。
沈慕吟看着,总觉得东宫是在分解自己。
这种想法,让沈慕吟有些毛骨悚然,但表面却依旧淡定。
李德全伺候好秦褚砚,就朝着屋外走去,在经过沈慕吟边上的时候,她听见李德全低声和自己交代。
“殿下吃软不吃硬,您服个软就没事了。”李德全说的很轻。
这样的音调刚好她能听见,甚至都没给沈慕吟多问的机会,李德全就已经匆匆离开了。
沈慕吟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秦褚砚。
这一次,两人的眸光刚好对上,秦褚砚冷笑一声,这笑,让沈慕吟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下一瞬,沈慕吟还没来得及反应,秦褚砚飞身而起,直接就把沈慕吟给提了起来。
“殿下……”沈慕吟惊呼。
为时已晚,秦褚砚提着沈慕吟直接去了后山的狼圈,狼群在嚎叫。
沈慕吟想起上一次,还心有余悸。
她寻思,这人不会真的把自己丢下去喂狼吧?
结果,秦褚砚带着沈慕吟直接跃过狼群,进入后山深处,瞬间,温度降低了好几度。
明明在春末夏初,却让人感觉到冬日的阴寒。
沈慕吟的耳边传来嘶嘶声,还有阵阵腥臭味,她定神一看,这下,她花容失色。
若说之前西苑出现眼镜王蛇已经很吓人,那么现在这简直就是蛇窟。
下面上千条蛇,嘶嘶作响,吐着信子。
被喂狼,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在这里,怕是就被蛇给缠住,连尸骨都不会剩下了。
秦褚砚,这个疯子,比自己理解的还要更疯。
“殿下,臣女有罪,求殿下宽恕——”沈慕吟低声求饶。
和之前清风傲骨不同,现在的沈慕吟看起来就显得委屈巴巴,极为可怜的模样。
葱白无骨的小手主动绕住了秦褚砚的脖子,紧紧的,是真的怕这人把自己丢下去。
毕竟东宫疯起来,根本不是人。
而那些蛇和狼不同,狼没办法跳出狼圈,这些蛇给个可以攀爬的东西,就可以顺势而上。
甚至就这么悬挂在半空中,沈慕吟都能感觉的到蛇群逼近自己,太渗人了。
“你有何罪?”秦褚砚嗤笑一声。
这是今天这人说的第一句话,但只要话开口了,沈慕吟就要接。
接不好是死,接的好,也不见得活。
“臣女不应该拿东宫当挡箭牌,不应该四处散布谣言说东宫是臣女的靠山,更不应该欲盖弥彰,说珍珠是东宫送的。”沈慕吟一秒钟都没迟疑,把自己的罪状都罗列了一遍。
她的眼神楚楚可怜的看着秦褚砚,下一瞬,声音又软了几分。
“殿下,臣女真的错了,求你宽恕。”最后两个字,沈慕吟叫的委屈。
呵。
秦褚砚毫不客气的冷笑,下一秒就直接松开手,沈慕吟尖叫一声,脸色真的变了。
这个人怕是真的要自己的命。
她在下坠的过程里,这些蛇已经兴奋的昂头,那种死亡的气息一点点的逼近的。
上一世,沈慕吟被酷刑的时候,都没现在来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