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虹和陆冉冉来到了沈氏建设的大楼。
    在陆冉冉看来，楚月固然有自己经营的人脉，但我们也有啊。
    背靠沈氏建设这棵大树，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但常虹对此持保留的态度。
    “沈氏作为投资方，按道理他们是只会过问赚不赚钱，不会在意你遇到了什么问题。”
    “虽然因为你的身份，沈氏确实可以......”
    “但我还是希望项目内部能保持平衡。”
    常虹说的话十分委婉，但陆冉冉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现在一个夏天欣就够头疼的了，要是再有陆冉冉借着沈氏的名号再压上一头。
    常虹会渐渐失去她的控制权。
    陆冉冉十分诚恳地劝道：
    “虹姐，我明白你的担心。”
    “但我可以和你保证的是，我们之间如果有争论，那绝对只会限于剧组，不会延伸到其他领域。”
    “而且，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共识之上的。”
    “现在这样的共识受到了挑战，我们必须寻找外援来扞卫它。”
    但常虹并没有被说动，笑容也十分勉强。
    “我们都是较真的人。”
    “但就是较真，才让我们陷入现在的境地，不是吗？”
    言外之意是，也许未来他们之间也会因为较真而失去合作的空间。
    尤其是在陆冉冉拥有沈氏的绝对资源的条件下。
    “虹姐，”陆冉冉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在因噎废食。”
    陆冉冉语气顿了顿，随即轻松道：
    “我们在这里说得这么严肃。”
    “说不定沈氏根本没有这样的资源。”
    常虹与陆冉冉坐在沈西泠的对面，沈西泠在听了他们的诉求后，果断拒绝了她们的请求。
    拒绝的理由也很充分。
    “沈氏不能插手这些，否则会有控制言论的嫌疑。”
    沈西泠扶了扶眼镜，补充了一句。
    “至少明面上不可以。”
    陆冉冉嗅到其中的空间，手肘推了推常虹。
    常虹会意，立马表明了态度。
    “自然是由我来出面。”
    “毕竟，我才是这个项目最大的负责人。”
    沈西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抬手让小李取来了两张邀请函。
    邀请函上书“当代电视峰会”几个大字。
    沈西泠道：
    “也许是听说沈氏对南城传媒的投资，主办方送了两张邀请函。”
    “不过最近忙，没时间去。”
    “你们有时间就去看看吧。”
    打开邀请函内页，上列了许多即将出席峰会的人员名单。
    其中就有隶属于广播局的几位。
    常虹与陆冉冉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临走前，沈西泠突然叫住了陆冉冉。
    常虹知趣地先行离开。
    “不是很忙吗？”陆冉冉坐回椅子，饶有兴味地盯着沈西泠，“还有什么指教？”
    沈西泠收敛了刚才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双手交叠，下巴悠闲地靠在手背上。
    “没指教，夸奖你一下。”
    “？”
    沈西泠脸上笑意愈浓。
    “遇到困难，知道找人帮忙。”
    陆冉冉心下一颤，面上不动声色地眨眨眼。
    “我这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言下之意，她也不过是借沈氏的权力充充样子而已。
    沈西泠温声道：
    “有得借，是幸运和本事。”
    “但借去做什么事，全凭你自己的良心。”
    “如果你认为你做的是正确的事，那就不要因为靠山而羞愧。”
    陆冉冉听了有些愁眉苦脸。
    “你这样让人压力很大啊......”
    为了不能滥用这样的靠山，她必须时刻反思、提点自己，确认自己没有因为偏执、偏信而走上错误的路。
    沈西泠弯起嘴角，一贯俊朗的眉眼染上了几分轻佻。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既然如此，那就别把美玉当成负担。”
    “该用的时候就好好用。”
    陆冉冉在离开后，才渐渐反应过来。
    沈西泠说的美玉，究竟说的是沈氏，还是指的他自己？
    能把自己比喻成美玉，这人的脸皮还真是有点厚......
    不过，陆冉冉无暇仔细思索。
    峰会的时间很快就来临了。
    陆冉冉与常虹将一干资料打印好，准点来到峰会现场。
    在上午两场演讲完成后是午餐会。
    这也是二人选择的时机。
    趁着自助午餐会人来人往，陆冉冉与常虹才有最大的几率接近目标。
    但陆冉冉一入场就发现了，前排有几个位置都是空着的。
    直至午餐会，空位上应该来的人都没有出现。
    常虹与陆冉冉对视了一眼，暗道完了。
    原来只是挂名！
    人都没出现，这资料还要往哪递？
    正在二人踌躇为难之际，楚月姗姗来迟。
    楚月已年近50，却因保养的当，看起来仍是三十几岁的成熟少妇，风韵犹存。
    她一身名贵的西装裙，头发仔细地盘在脑后，正捧着酒杯在人群中左右逢源。
    陆冉冉冷不防与她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
    楚月赶忙迎了上来，身后还带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士。
    “冉冉，常总，你们怎么也在？”楚月说着，一边亲昵地挽住了常虹的手。
    “要出席也不和我说一声，见外了啊！”
    常虹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个笑容。
    “瞧您说的，我们这也是赶巧不是？没想到就碰上您了。”
    “咱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人礼貌又客气地笑起来。
    “来，给您介绍一下，朱文朱科长。”
    站在楚月身后的年轻男子上前微微致意。
    只见他头发剃成板寸，戴着规矩的黑框眼镜，眼神瞥了一眼陆冉冉，又惊吓般的收回。
    常虹伸出手，“您好，我是常虹。”
    朱文冷淡地“嗯”了一声，握手之后没多说什么。
    此刻楚月凑近了，对常虹耳语道：
    “你不是说许可证审批有问题吗？”
    “朱科长就是负责这个的。”
    常虹朝陆冉冉示意了个眼神，陆冉冉意会，拿着资料上前。
    但在常虹也准备跟上时，楚月却拉着常虹往另一边，“来来来，还有好多人，我给你引荐一下......”
    陆冉冉就这么孤身一人来到朱文身边。
    “您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朱文头也没抬，手里却将一张磁卡塞了过来。
    “房号自己看，今晚八点，不要迟——”
    “朱文！”
    一阵凌厉的女声让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
    朱文被吓得手一松，磁卡“啪嗒”摔在瓷砖地面。
    陆冉冉朝声音来的方向一看。
    这不是钱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