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你呲不呲?
作者:伦东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最新章节     
    左相欲称圣,自当需要一个亚圣辅佐。
    如此才能让顺理成章地位更加超然,亚圣被人尊崇无比,那在亚圣之上的圣人当为天神之姿。
    右相喜大呈亚圣。
    所以左相之言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为圣你为亚圣,在我之下却依旧可青史留名。
    你可愿否?
    右相闻言淡淡开口。
    “吾喜先生诗词文章,喜的并非圣人至理,而是大呈先生的生性洒脱。”
    “大呈先生虽为亚圣,但此乃后人称赞冠名,并非大呈先生本意。”
    “大呈先生的淡然随心,才是吾最为推崇之道。”
    说着对左相微微拱手,转身迈步离去。
    他拒绝了。
    我喜大呈非亚圣之名,而是顺其自然的不刻意。
    同时也是在告诉申逐鹿,圣人之所以被称为圣人,是因为圣人言行皆为世人标杆。
    就算没有亚圣衬托,圣人的地位超然依旧永立世人心间。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算再像也是假的。
    我不屑作假,更不屑那亚圣之名 。
    看着右相的背影,左相的嘴角微微上扬 。
    他刚刚只说了一句话,但其实是两个问题。
    大呈为亚圣,却出自安朝。
    右相的态度极为坚决的拒绝了他的提议,但却没有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
    安朝。
    道门起自安朝,也覆灭于安朝。
    准确的说是道门和安朝皇族一起打造了安朝,但安朝却毁于道门之手。
    而安朝覆灭,道门也随之被大雍太祖所毁。
    腐朽溃烂的不止安朝皇族,还有庞大无比的道门内部。
    权势富贵本就是穿肠毒药。
    就在右相刚刚迈步而起的时候,左相的淡淡之音再次响起。
    “那小家伙也算张兄的半个弟子吧。”
    这话让右相的脚步停下,左相则是带着笑意的慢步上前看着右相 。
    “依张兄之意,这圣旨由谁去宣读更为合适?”
    左相口中的小家伙右相自然知道是谁,因为按照当初的事情推算 ,季博常确实被自己指点过。
    右相看着左相略微思忖了片刻后开口。
    “杀孽太重了些。”
    右相的话让左相呵呵一笑,他知道右相说的是自己在定远的布局。
    一道上千万人惨死覆灭 ,何止杀孽太重区区几字就能概括的。
    “圣人教人向善,但却说的模糊不清,行事以大义当先以君子谦让为荣。”
    左相说完微微摇头。
    “初看醍醐灌顶,细品却食之无味。”
    “以圣人言行事这官如何去做?”
    “以圣人君子谦让之风,这民如何去治,这国如何兴盛,这商如何繁茂?”
    左相说着揽了揽自己的衣袖再次开口。
    “国以民载之,民以国附身 ,国盛则民昌,民昌则国盛这才是真正的世间存活之道。”
    “以圣人言官不能治民,国不昌民疾苦,而以圣人言行可约束读书人,但对民无用。”
    “官行君子风,民便穷凶极恶,国法不存礼仪凋敝,国将不国民心躁动。”
    左相说完看向右相。
    “圣人言偏颇便为错,错就要改。”
    “拨乱反正才为大善,除恶扶良方能让人懂礼知法。”
    说着对一旁的大树抬手一指。
    “树木长青才能遮阴纳凉,生了虫就要捉。”
    言罢对右相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言灭虫残忍却看不到树木被毁者,是否才是真正的目光短浅之辈?”
    左相的话让张白衣的眉头紧紧皱起。
    在申逐鹿的眼中大雍是树,定远上千万百姓是虫,盗掘树木根基的虫。
    灭定远如灭虫,为的是让树更好的存活。
    你说我杀孽太重太过残忍 ,其实那是因为你目光短浅看不清这真正的世道。
    而他的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他要灭圣!
    初看醍醐灌顶,细品食之无味就是他对圣人言的定论。
    圣人言和为官之道完全对立,用圣人言评判官场就是离经叛道人心不古。
    但用官场之道去看圣人言,迂腐无比华而不实。
    用圣人言约束自己的人当不了官,更别想加官进爵。
    因为以圣人言去治理一地一国,只会养出无数穷凶极恶之徒。
    官弱又行君子谦让之风,那用来约束百姓的国法将形同虚设。
    民不惧官,不畏国法 ,又不行圣人之言,国将不国必然礼崩乐坏天下大乱。
    这是他为圣人的定型之言。
    也是对现在局势的阐述 。
    天下之所以分崩离析,就是因为虫太多了。
    定远之民为虫,季博常也为虫,甚至大雍皇族在他眼里亦是虫。
    是虫,就要灭杀,是错,就要改正。
    所以他今日真正要做的不是和圣人齐平,而是将他认为华而不实的圣人言从世间抹除。
    他,取而代之,成为世间唯一真圣。
    因为他有这样的底气,因为现在的局面没人再能对他形成掣肘。
    右相并不赞同这样的说法 ,但他又没法反驳。
    无论任何朝代官场都有自己的运行之道,圣人言在官场之内根本行不通这是事实。
    但将一地上千万人看作是虫,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季博常败,是败在年轻底蕴不够,若再给他十年时间你未必就能胜他。”
    闻听右相之言,左相很是不认同的微微摇头 。
    “胜败和年纪无关,就算再给他十年依然会败。”
    “因为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他的底蕴依然不够,这和他的心智无关。”
    说着伸手点点头上官帽。
    “这里的见识太少,站的不够高自然看不到这世间的全貌。”
    言罢微微一叹。
    “老夫这一生很少有佩服的人,但那小家伙其实能算其中一个。”
    “以纨绔之身在家中遭变时趁势崛起,游走于你我和陛下之间却能做到不让人反感,以利拉拢朝臣让陛下一步步走进他挖设的陷阱 。”
    说着又是呵呵一笑。
    “而且他竟在这游走之间偷师你我和陛下,单单这一点就没人能够做得到。”
    左相在说,右相在听,两位大雍巨头慢步而行,仿似是一对老友在交谈着彼此都极为欣赏的后生。
    左相的脸上有着丝丝追忆之色,仿佛当初的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依然近在眼前。
    右相则是微微一叹,脸上也是出现了一抹可惜之意。
    无他,因为那个小家伙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如彗星般崛起也如彗星般陨落,能被人记起的只有他的大奸大恶行径。
    可就在两人慢步而行走到皇宫大门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同时停下脚步。
    那是一口正在冒着黑烟的大油锅,金启典正在指挥人将一大桶蝗虫倒进油锅。
    次啦一阵刺耳的炸响后,随即便是一阵独特的香气飘来。
    金启典伸手拿起一只炸至金黄的蝗虫,扔进口中大嚼 。
    随后带着满脸享受的神色,对着大雍两位巨头咧嘴一笑。
    “可好呲了。”
    “你们呲不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