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年纪大了比猪都害怕过年
作者:霜花柠檬鸭   师姐的无情道又疯又飒最新章节     
    镜观蹲在崖边,手心亮起的法光幻做一片绿叶,他将叶子丢了出去。
    那叶子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个旋,在众人的目光下垂直掉落进云海之中,再也察觉不到踪迹。
    “嗯......这里禁飞。”镜观沉吟着,“我们过不去。”
    被灵气支撑的叶子都能像块石头一样坠落,法宝或者灵剑也没法在这下了禁制的高空飞行。
    季朋垂头去看脚下的云海:“那我们怎么走,爬上去?”
    可山壁光滑成片,拿武器都没法在上面留下印子。
    “嘶。总不能是因为我们刚才耍诈,人数不对才没法子走下去吧。”仲长煦吸气,“人数难道还限制了后面的路?”
    角落被无视的一群修士在这话中集体抖了下身子。
    其中几人抬起眼去看云辞他们的反应。
    好在仲长煦只是乱猜,云辞几人根本没打算把多出来的人推下山崖。
    以云辞为准的其他修士自然也就没有擅自动作。
    那群人微微松了口气。
    云辞手中飞出一只湛蓝色的冰鸟,随着她的目光沿着山壁飞去。
    在飞到头顶两人高的距离后,突然像是被什么力量捏碎似的,冰鸟碎成了渣掉落下来。
    “上面的路行不通。”抬手拍掉肩上的冰屑,云辞也垂眸思考着。
    不能御风而行,那么掉下去估计只会摔死。
    上下都行不通那就只剩下前行了。
    可是要如何趟过去这片云海呢?
    正思索间云辞好似隐约听到了云海随风擦过山崖的声音。
    脆声如磐,规律且悦耳。
    她眼里闪过一道笑意:“我知晓要如何走下去了。”
    露在云海上端的山壁就像是一把立起来的刀。
    表面光滑似玉。
    大家都将思绪放在如何渡云海上,忽视了脚下这座山崖。
    却不想通关的方法就藏在脚下。
    云辞静声听着风云擦过山崖所发出的声音,随后手中飞出一团灵气。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她道,“见机行事吧。”
    众人纷纷调整状态,准备应对未知名的东西。
    云辞不擅长音律,但这不影响她有样学样。
    灵气化作木槌的形状,根据刚才她听到的规律击打在崖壁上。
    声音清脆空灵,就像是在击打一种古老的乐器。
    磐。
    音波以平台为中心,迅速朝着四周荡开。
    连绵的云海深处好似有什么东西随着声音摆动,搅出无数旋涡。
    刹那间,天宇忽开霁,原本一望无垠的地界自下而上飞出许多黯淡的武器。
    大多是刀剑枪棍之类的,不知从何而来,在众人的眼前散开、聚拢,最后在众人眼前堆砌出一只巨大的灵舟。
    日光透过突然降下的灰色帆布,竟然隐约泛着红光。
    船身两边各有棍剑组成的十二只船桨。
    最后一声磐音消失,船头的位置忽凝出一个人形来。
    是个挽着坠马髻身穿红色长裾的女人。
    宽长的裙摆和腰封自她身前如尾般垂下船沿,落在船身上一把金色直立的大刀上。
    她持着绣有金蝶的刀扇撩开眼前面纱,露出雪白的下巴与红色的唇:“哟,活下来了这么多人。”
    本就保持警惕的众人纷纷持着武器抬头望去。
    在对上红纱下的眸子时,只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汪溺人的深潭之中。
    头顶木槌炸开,冰屑所带的凉意将众人的思绪拉回。
    回过神来才发现仅仅是对视了一眼,他们就差点忘却该如何呼吸。
    那女人不可察的轻啧了声,放下脸上的面纱,刀扇在指尖转了好几圈,最后指向云辞:“小子,出头鸟最容易被盯上,这你都不知道吗?”
    打断了女人摄魂的招数只被这么不痛不痒的警告了一番,让云辞更加确信这是往下走的方法。
    无法御风的地界出现了一艘悬浮的船,能走的路只有这一条。
    闻言云辞只问道:“你应召而来,我们上船的条件是什么?”
    女人一拳打在棉花上,语气都有些不高兴:“条件简单的很,互相打一架,赢了上来,输的自己跳下去”
    不能用法宝,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身后那群修士纷纷皱眉,只是有云辞温吟知几人在,无人敢率先发难。
    云辞没动:“那我要是打赢了你,你是不是也得跳下去?”
    “你!”女人转动扇柄的速度更快了,过了好久才压下怒气,“一人交一件法器自然就能上来了。”
    说完拂袖消失在船头。
    船上降下一个扶梯,连接着平台和灵舟。
    台阶前则放有一口黑木箱子。
    能被称为法器的东西不多,但大家修行了这么久,手中自然有许多好东西。
    比起自己的命,交出一件法器当路费显得就没那么贵了。
    镜观打头,云辞押尾。
    轮到云辞投掷法器的时候,她想了想,投进去一个品质略差的法器。
    黑木箱子抱怨似的闪了抹幽光,还是让云辞上去了。
    只是刀剑组成的台阶在云辞踏上去的时候,生出许多戾气。
    却不敢真的伤了云辞,这些划破她衣袖的罡风连红印都没在露出的肌肤上划出来。
    温吟知他们在甲板上等着云辞,自然也都看见了云辞的骚操作。
    仲长煦痛心疾首:“我怎么就这么老实,竟然真的照她说的那样往里面丢了一个上好的法器?”
    季朋在旁边干脆利落的打击他想要投机取巧的心:“你难道也是化神榜第一吗?”
    作为拍卖场背后之人的预备身体,哪怕全军覆没,云辞都能留着一口气往下走。
    所以就算刚才云辞往箱子里丢一块石头,这灵舟都得让她上来。
    “哦。”仲长煦捂着胸口,“我懂,这叫给甜头。谁叫我不是第一呢,都是我应得的。”
    话是这么说的,谁都知道甜头背后是巨大的阴谋。
    这都能让云辞往下走,说明后面还会遇到事。
    等着一点点蚕食他们的精力。
    只能容纳五十人的甲板在人全都上来之后显得有些拥挤。
    船头的女人重新出现在二层船舵前方,居高临下的看着甲板上的人,手持扇柄轻敲在身下黑木箱子上。
    “不用那么防备我。”女人笑,“不如把你们的精力留着,待会可是会遇见好东西呢。”
    阵营不同,她口中的好东西对云辞他们来讲危险十足。
    船舵无人掌管却自发转动驱使着灵舟前行。
    女人却突然有了说话的心情:“我已经好久没看见过这么多人了,这次引你们前来的是什么东西?”
    是会说话的。
    一句话叫得甲板上的人全都想起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贪心和好奇导致的。
    仲长煦头也不抬:“你不知道?那人没把这么好的东西留给你吗?”
    女人懒得理这明目张胆的挑拨:“再好的东西哪有人命鲜甜?对我来说,修士可是大补呢。”
    镜观六人才不在意这些吓人的话,比起云中城秘境遇到的,面前这个女人在他们眼里顶多算个厉害一点的船夫。
    四周流云逐渐由刀剑组成,耀日也被这些兵器遮掩。
    入目是一片冷灰之色。
    不知是不是错觉,余光中似乎看到了有什么细长的、银灰色的东西翻滚在云层之间,转眼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听了女人的话,甲板上的人大多像惊弓之鸟。
    温吟知他们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无声围在了一起,握着武器的手半分不曾松懈。
    “对了,忘了说。”女人像是真的此时才想起自己没说的事来,“云海里,可是有一头巨兽,最喜欢的就是击落路过的船只。”
    这里没法御空飞行,若是唯一落脚的灵舟被击落,等待他们的,只有摔死这一个下场。
    几乎是同一时间,镜观周身爆发出一道金光,在笼罩整个灵舟的时候,忽有一条银灰色的粗长条的物体打在他召唤出来的金钟罩上。
    力道之大,将光罩如铜钟一般敲出声闷响。
    正在飞行的船在这声巨响里抖了三抖。
    像是进攻的讯号,船底冒出无数条长状物体,相互缠绕紧紧捆住金钟罩。
    灵舟前行的速度被这变故阻挡。
    云辞抬头,看清了女人口中所谓的巨兽。
    或者说这仅是巨兽的一部分。
    贴在金钟罩上的条状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比人头还大的吸盘。
    一张一合间,溢出粘液,金钟罩冒出白雾,被侵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千足兽。”仲长煦吸了口气,“这不是一般活在深海里的东西吗,怎么这里也有!”
    金钟罩都能被粘液侵蚀,若是溅在身上,不死也得落个血洞。
    触手将船只旁边的剑云击碎,残片悬浮在空中。
    望着缠着越来越紧的东西,云辞问道:“千足兽怕什么?”
    既然是兽类,寻找弱点当然要交给专业的兽王长弟子。
    “它怕盐,嘶,可是这么大一只,”仲长煦随即道,“我们又不是厨子,去哪找那么多盐?”
    有一根触手已经融化了金钟罩,狠狠拍向甲板。
    被镜观抬棍,死死抵住。
    溅起的粘液将甲板溶出一个洞来。
    吸盘咬住镜观的武器,尖端则在半空中扬起,朝着镜观后背窜去。
    温吟知踩着季朋手中的重剑上空,借助身体下落的重量,将触手斩断。
    本打算甩剑出去帮镜观挡一下、但刚掏出来就被人踩了一脚的季朋:“......”大家都是剑修,对我的剑尊重点。
    微蓝色的血滴落在温吟知的手臂上,在衣袖上灼出一个洞来。
    那根触手吃痛,迅速放开镜观的棍子缩了回去。
    可是金钟罩已经碎了个口子,搅碎它只是时间问题。
    事关所有人的性命,其他人当然也没有干看着,身旁有触手快要搅碎金钟罩的时候用自己的灵力加固薄弱的地方。
    虽比不上金钟罩坚固,但好歹能在想到办法之前抵抗一阵子。
    镜观和温吟知正守着金钟罩上的口子,拦住那些钻进来的触手。
    季朋闻言问道:“那它怕不怕火?”
    说着指尖生出一团异火。
    仲长煦看了一眼甲板上还摆着的残肢,变出一根木棍戳了下。
    残肢离开本体后变得僵硬,可是那外层分泌的粘液还是能侵蚀甲板和棍子。
    他示意季朋试试能不能点燃这东西,季朋也依言照做了。
    却不想融了凤凰火的火苗触及到粘液时竟然噗的一下熄灭了。
    腾起的黑烟中,仲长煦幽幽道:“有这粘液在,你估计烧不死。”
    不能用火,只靠武器来和这么多触手对打,恐怕船撑不到结束的那刻。
    云辞思索着:“它生活在深海里......能被水淹死吗?”
    仲长煦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
    思绪却还是跟着想了想:“咦?这只千足兽平常不在水里,这个方法或许能行!”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讲,云海也是海,但是这并不是水域,也许这只千足兽是个旱鸭子也说不定。
    纯粹的水灵根大多进了合欢宗,甲板上自然也没有合欢宗的修士在。
    但不巧了吗,不是还有个水系灵根的云辞在吗!
    这个想法只能云辞来操作。
    在云辞准备捻诀凝出水的时候,仲长煦突然打断道:“诶不对,千足兽不怕冷!”
    云辞是冰灵根,法术幻化出来的水自然也冰凉,这对海兽来说,温度刚刚好。
    也许这方式会失效。
    “简单啊。”云辞继续掐诀,“冷水不行就用开水嘛。”
    今天云公子做东,请大家吃水煮章鱼。
    一旁的季朋听懂了云辞的话,在她唤出水柱冲向缠着金钟罩的触手前,重新射出一团火焰。
    冷和热在半空中相遇,无数蒸汽化作雨水落在甲板上。
    镜观和温吟知同时拧身离开。
    金钟罩也在这时候被触角碾碎。
    沸腾的水柱迎上搅紧的触角,瞬间将它们全部包裹在里面。
    灵气通过阵法源源不断的变出水来,又被凤凰火点沸,包裹触角后迅速沿着肢体向下扩散。
    船底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尖锐刺耳的鸣声像是无数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
    一股脑的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识海。
    那些触角摆动着、挣扎着,试图敲碎船只结束这个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