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确实还是老味道
作者:蜡笔小新的静香   理想和妄想最新章节     
    锄头仅作备用,她未料伯恩会如此迅速找上门,快到她尚未寻得良策,他却已开口,激起她的怒火,让她难以自制。
    她瞥了尉迟一眼,他怒意盎然,她已知此举不妥,但刚才思绪全被十年前的记忆占据,无法顾及更多。
    想道歉,却又难以启齿,她并未做错。
    许久,尉迟才开口:“世间多的是不触法却能令人求生不得的方法,硬碰硬,唯有愚者为之。”
    鸢也应声:“是,我是愚者,睿智的尉总何必与愚者计较,岂非显得你也愚蠢?”
    “再说一遍。”
    “对不起。”
    她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尉迟措手不及,短暂的沉默:“向谁道歉?”
    “向你。给你带来了麻烦。”
    她对付伯恩并无过错,但她记得,伯恩是尉迟的盟友约翰尔的内兄,她若害他,定会影响尉迟的利益,此事她理应道歉。
    尉迟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中,波澜不惊,蕴含情绪,未回应她的道歉,只下令:“上楼,洗净尘埃。”
    鸢也遵命起身,步入楼阁。
    管家这才敢拾起毛巾,放入盆中,连同血迹一同倾倒。
    尉迟的气息由浓转淡,轻叹,若非他安排的人发现伯恩跟踪她,甚至跟踪至医院,告知他详情,他亦无法及时赶到。
    他未料会见到如此的鸢也,发丝凌乱,衣衫敞开,紧握锄头,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曾经总觉得她是张牙舞爪的猛虎,而此刻更像是草原上的孤狼,透着一股不屈的坚韧。
    一个女孩,尤其是出身名门的女孩,不说幸福美满,至少应无忧无虑,安然成长,怎会有这般坚韧?
    尉迟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一口,眉心皱褶深陷。
    半个时辰,鸢也洗去一身污秽,走出浴室,看见尉迟立于床边,凝视晋城的夜色。
    鸢也悄然行近,尚未靠近,已被他察觉:“伯恩已抢救过来。”
    鸢也步伐一顿,静静应道:“哦。”
    尉迟回首:“失望?想再去医院杀他?”
    “不必了,你说过,杀人违法。”
    如今懂得守法了?当时她持锄头欲与人同归于尽,为何不懂杀人犯法?
    尉迟唰地拉拢窗帘,逼近她:“究竟为何?”
    鸢也知道他在问她与伯恩的纠葛,也是在问十年前之事,喉头一哽:“我不想说。”
    尉迟再次开口:“与那三张照片有关?”
    鸢也垂首,手指紧捏浴袍带子:“我不想说。”
    尉迟的眼眸深如什刹海的水,情绪难以捉摸,两人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橙花香,静默无声,片刻后,他转身熄灯:“睡吧。”
    鸢也爬上床,掀开被褥躺下,尉迟起初与她保持距离,她以为他怒极不理她,睁眼望着天花板,莫名感到一丝寒意。
    不过片刻,他伸手将她强行揽入怀中。
    鸢也忐忑的心终于放下,咬唇微笑,伸手环抱他瘦削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
    她撒娇:“你怎么不安慰我?”
    尉迟低语:“你也会害怕?”
    “会的。”会的。
    尉迟捧起她的脸,鼻尖轻蹭她的脸颊,随后覆上她的唇,温柔一吻,正如她所言,是安慰。
    两人都沉醉在这无欲之吻中。
    “等庭儿出院,就接他回尉府吧。”分开时,鸢也嗓音沙哑地说。
    尉迟略感意外,她在说什么?
    “伯恩欺我时,他摔倒还爬起来咬他,大概真把我当成了母亲……所以,留下吧。”
    留下,她愿抚养他。
    他一声声“妈妈”,终是触动了她的心,她不能辜负。
    尉迟指尖轻按她的唇:“好。”
    鸢也解开浴袍丢在一旁,再次亲吻他。
    ……
    地下停车场的混乱,占据了她的记忆,她其实不太记得自己的举动,但他拥抱她时的四个字,她铭记于心。
    他说:“鸢也,相信我。”
    次日,鸢也用过早餐后去上班,管家低声询问:“还需继续派人跟随夫人吗?”
    尉迟嘴角微扬:“不必了。”
    她如今还未想起他为何能及时赶到,待她忆起,必会明白是他派人跟踪她,届时发现仍有手下跟随,必定会与他闹脾气。
    他可不想招惹这只小狼崽子。
    尉迟伸手摸了摸衬衫领下的齿痕,仍有微痛。
    “少爷,还有一事。”
    “嗯?”
    “昨晚幼安小姐来电,说她已回国。”管家取出外套,恭敬地为他披上。
    幼安。尉迟薄唇微抿,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更为沉静,未作他言,扣上衣扣,走出尉府。
    管家是尉府的老仆,熟知主家的往事,提及幼安,不禁想起多年前的旧事,有些忧虑,少夫人与少爷刚刚和解,幼安小姐的突然回归,是否会再起波澜……
    尉迟来到公司,黎屹随他进入办公室:“尉总。”
    他沉声道:“昨晚有人试图从医院带走伯恩,已被拦截。”
    “何人?”尉迟将大衣挂于衣架,似乎并不惊讶。
    “虽抓到了想要带走伯恩的人,但他们只交代是受雇将伯恩带到南滨路。”黎屹说,“我们派人在南滨路守候,本想引出幕后之人,可是一整晚,无人出现。” 尉迟坐镇于案几之后,桌首堆叠着待他处置的文书,他冷然评点:“消息泄露,人已逃遁。”
    黎屹垂首,满面羞愧:“是我们失职所致。”
    “无妨,彻查一番,必能找出源头。”
    武林中人行走江湖,声影犹存,踪迹难掩,岂有无迹可寻之理?
    直至午后,黎雪接获医馆的消息,敲门步入书房:“尉总,伯恩已然苏醒。”
    尉迟这才抬首,冬日阳光清冷,与他眸中的寒光交相辉映,他在文书末尾落下墨宝,随即起身:“前往医馆。”
    约翰尔比他们先行一步抵达医馆,然而伯恩的房门外尽是尉迟的手下,他欲入不能,只能在外徘徊,焦急如焚。
    见尉迟缓步而来,他连忙迎上,满脸愧疚:“克里斯,真的抱歉,我们也没料到伯恩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代他向你和夫人道歉。”
    他并不知晓详情,仅知伯恩企图对鸢也不轨,幸亏尉迟及时赶到救下鸢也,并将伯恩打伤入院。然而看尉迟的态势,此事并未了结。
    他心惊胆战,平日只知这位妻兄品行恶劣,未曾想竟如此放肆,明知鸢也为尉迟之妻,竟还敢动邪念!
    他何曾睁开狗眼看清,此乃晋城,尉家的根基所在,难道不知尉家的势力何其强大?此举岂非自寻死路?
    虽然他们是合作伙伴,表面看似平等,但约翰尔自知,尉氏离了他们尚可生存,他们若失了尉氏,则命悬一线。
    他连连道歉,尉迟却道:“你无过,何需道歉?”
    约翰尔忙道:“我也会让伯恩当面向尉夫人道歉。”
    “不必,她这辈子都不愿再见他。”尉迟语气冷淡。
    约翰尔轻叹:“克里斯,我们是多年的老盟友,伯恩是珍妮唯一的兄长,看在我的面上,饶他一次吧。我保证他日后不敢再犯,无论有何赔偿,尽管开口,我们尽力满足。”
    饶恕?尉迟忆起昨夜赶到时,那双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颤抖的声音诉说着本可健康成长的她们,却被这群畜生毁掉……
    他微仰头颅,目光如实质的冰锥,刺骨寒冷:“那谁来宽恕我无辜的夫人?”
    约翰尔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施暴者怎有颜面向受害者提出要求?
    尉迟不愿再与他多言,转身步入病房:“黎屹,送约翰尔先生离开。”
    他来到伯恩的榻前,伯恩听见妹夫刚才恳求尉迟的话语,他全身裹着绷带,畏惧地向后退缩。
    “等等!等一下!我、我可以告诉你她的秘密,我有原因的,我会全盘托出,你别杀我,不,不——”
    ……
    鸢也昨晚未能安眠,饭后尚有午憩时光,便躺在榻上补眠。茶几上的通讯器震动,嗡鸣声将她唤醒。
    她原以为是报时器,不料是尉迟的来电,她接通电话,打着呵欠:“尉迟?”
    对方传来清脆的童音:“妈妈!”
    鸢也一怔,坐直身子:“阿庭。”
    昨晚她自己都神志不清,无暇顾及阿庭,只在早晨听尉迟说,阿庭手掌擦破,无大碍。本打算下班后再去看他,他却先打了电话过来。
    尉迟温和道:“他十分挂念你,一直在找你,我只好让他听听你的声音。”
    鸢也抿唇,语气柔和:“我没事,你怎么样?手还痛吗?”
    阿庭奶声奶气:“不痛,爸爸,呼呼。”
    哎呀,这孩子太可爱了,别人家的孩子也这样吗?鸢也嘴角上扬:“下班去看你,也帮你呼呼。”
    “好!妈妈,拜拜。”
    倒是很听话,说下班去看他就不再缠着她说话,如此懂事,白小姐怎能忍心抛弃他?
    鸢也重新躺回榻上,通讯器贴在耳畔,听见尉迟将孩子交给乳娘,孩子的声音渐行渐远,尉迟应是走出室外。
    尉迟听那边许久无声,忍不住问:“怎么了?”
    鸢也感慨:“需要些时间适应,我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儿子。”
    尉迟似是轻笑,随后道:“走到窗边。”
    “怎么了?”鸢也应声走向窗前,忽见飘飘洒洒的雪花,她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话筒中传来他悠缓的声音:“下雪了。”
    一个多月前晋城下过初雪,之后便未再降雪,今日这场雪突如其来,比预想中更美。
    鸢也心情愉快:“毕竟快要过年了。”
    倒计时,五日。
    年关将近,高桥要给每位合作伙伴赠送礼品,由商务和行政部门负责交接。鸢在核查礼品时,发现其中一份标有hd的标识。
    她回头询问同事:“这份是要送到hd的吗?”
    同事走近看 \"应当如此,万岁山的工程年后便要启程,我有些细微之处还想与您商议一番。\"鸢也深知时间宝贵,取出文书,双手恭敬呈上。
    程董事长示意秘书煮茶,自己则翻阅文案,不时询问鸢也,经过半个时辰的推敲,方才厘清疑点。
    鸢也起身告退,离别之际,忍不住问道:\"念想如今可好些了?\"
    \"经秦大夫诊治,现已恢复如初,陈大夫说近日会来晋城一趟,看过念想后再定治疗之策。\"程董事长答道。
    鸢也疑惑:\"秦大夫是何方神圣?\"
    \"尉总引荐的,也是医治心灵的高手,虽不及陈大夫名声显赫,却也颇有能力。\"
    尉迟还真能引荐如此高人给程董事长?人脉竟如此广阔,连精神科大夫都能熟识?
    鸢也在心底暗自惊叹,只当他交友广阔,对着程董事长笑道:\"有两位高手护航,念想必能康复无疑。\"
    程董事长神色缓和些许,感念她引荐陈莫迁之情:\"承你吉言。\"
    \"那我先行告退。\"
    \"我送你一程。\"
    鸢也受宠若惊,连忙婉拒:\"怎敢劳烦程董事长亲自相送,我自行下楼便可。\"
    \"无妨。\"程董事长起身,鸢也只好随之同行。
    秘书疾步上前按住电梯按钮,恰好有人同时上楼,一按即开。
    鸢也抬头,见电梯内立着一位年轻女子,两人的目光交汇。
    人皆为视觉动物,鸢也首先注意的便是她的容貌,五官精致,左眼角一颗小巧的痣更添风情,加之修长的身材与栗色波浪长发,确是佳人。
    女子先绽开笑容:\"程董事长。\"
    程董事长微笑回应:\"是李总监,已到约定的时间了?我正要送客人,你先去办公室等我吧。\"
    鸢也越发不敢让他相送,连忙说道:\"程董事长留步,我自己下楼即可,您忙。\"
    程董事长不再坚持,对秘书吩咐:\"那好,小蔡,你送姜副部长下楼,姜副部长,后会有期。\"
    鸢也微笑致意,秘书伸手挡住电梯门:\"姜副部长,请。\"
    鸢也对女子身份颇为好奇,但她毕竟是合作方的朋友,不便多问,只能压抑好奇,待秘书送至门口,她告辞离去。
    傍晚,鸢也下班直奔医院,阿庭见她到来喜出望外,爬上她腿上撒娇叫妈妈。鸢也随手拿起玩具逗弄他,无意间瞥见沙发上一盒未拆封的积木,之前并未见过。
    她随口问尉迟:\"这是你刚买给他的?\"
    尉迟看了一眼:\"刚才有朋友来看望,这是送给阿庭的礼物。\"
    知道尉迟有儿子的朋友,怕是他的几位兄弟吧?或许是杨烔?鸢也点头示意,没有深问。
    阿庭的玩具堆积如山,角落里一筐筐都是,鸢也感慨:\"回头得让管家收拾一间婴儿房和玩具房。\"
    否则这些玩具真无处安置。
    尉迟微微一笑,应道:\"好。\"
    ......
    次日上班,尉迟走出电梯,一眼便瞧见那位年轻女子,手中捧着一杯咖啡,身着整洁的职业装,站在办公室门口。
    四目相接,二人微笑着点点头,尉迟径直走向前,推开办公室门。女子随后跟入,将咖啡置于桌前,然后转过身,拥住了他。
    \"尉迟。\"她轻声呼唤,\"许久未见。\"
    尉迟轻拍她的背部:\"嗯,许久未见。\"
    女子闭上眼睛,双臂环紧,仔细嗅着他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多年未曾改变。
    尉迟任由她拥抱片刻,才轻轻推开,温和一笑:\"还是一样爱撒娇。\"
    女子笑了,松开怀抱。
    \"听说你昨天去见了程董事长?刚回国,休息够了再工作也不迟。\"尉迟说道。
    \"那怎么行?尉总给我开出如此丰厚的薪酬,我怎能不做事。\"女子俏皮地笑,\"只是项目太大,程董事长又认为我太过年轻,对我有些疑虑。\"
    尉迟微微挑眉:\"你想怎样?\"
    女子笑容灿烂:\"下次会面,你来助阵吧~\"
    尉迟点头:\"好。\"理所当然。
    女子又问:\"阿庭喜欢我送他的积木吗?\"
    \"喜欢。\"
    女子眉眼弯弯:\"那我下班后再去看他,我很喜欢你的儿子,如果不是你已成家,我都想嫁给你,当他的后母呢。\"
    尉迟笑道:\"自己还是孩子,就想当妈了?\"
    女子耸耸肩,不再打扰他的工作,指了指桌上的咖啡:\"特意为你泡的,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好。\"
    \"中午一起用餐吧,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好。\"
    一一应允后,女子这才满意地离开他的办公室。
    尉迟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的确是旧时的味道。
    ......
    傍晚七点半,鸢也匆忙赶至医院,临时开会加上路上拥堵,略显匆忙。
    尉迟早已抵达,正在陪阿庭玩耍。
    鸢也神色放松,一边放下包包,一边问:\"阿庭今天怎么样?\"
    尉迟正要回答,门外突然出现一名女子:\"尉迟,我的车钥匙不见了,你看见了吗?\"
    第104章 应该是他的夫人
    鸢也转身,愣住了,竟是之前在hd遇到的年轻女子。
    女子一顿,随后微笑:\"又见面了。\"
    尉迟问道:\"认识?\"
    女子解释:\"那天我去hd见程董事长,正好碰面。\"
    鸢也看向尉迟,挑了挑眉,不介绍一下吗?
    尉迟这才说:\"她是幼安,李幼安,尉氏海外市场的总监。\"
    鸢也豁然开朗,率先伸出手:\"原来是李总监,你好,我是高桥商务部的姜鸢也,也是尉迟的妻子。\"
    两人握手,女子道:\"你好。\"
    鸢也面上微笑,心里猜测,送阿庭积木的人,会不会也是她?
    李幼安眼尖,看到落在阿庭病床枕头下的钥匙,快步上前:\"在这儿。\" 第一章:江湖秘钥
    她接过那枚刻满奇异纹路的铜钥匙,随即向众人辞行:“我先行一步。”
    尉迟微微点头,目光深邃:“路途险恶,谨慎而行。”
    她回以嫣然一笑:“心中有数。”
    鸢也嗅出了微妙的气氛,李幼安刚离开,她立刻质问尉迟:“尉少,可有隐瞒之事?”
    尉迟面色如常:“何来隐瞒?”
    “敢直呼你名讳的下属,绝非常人吧?”鸢也眼神锐利,眯起双眼。
    尉迟轻笑:“她家在法兰西,与家祖为邻,自幼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