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儿。”尉迟唤道,声音如丝如缕,透着江湖人的沉稳,“师父已经讲完武学精要,不宜再占用其修炼时刻。”
阿庭瞪大眼睛,欲言又止,此时庄师娘回首朝尉迟微微一笑:“尉迟兄勿虑,适才我传授庭儿《悯农剑谱》,原打算明日再让他熟读领悟,未曾想片刻之间,他已经自行悟透,并欲演练于我前,这并不会浪费时光。”
接着她转向阿庭:“庭儿,你就演示一遍给师娘瞧瞧,可好?”
阿庭忘记了原先要说的话语,张口便吟诵起那套剑谱:“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盘中餐……”
他一时卡壳,反复念叨“盘中餐”三字,却始终无法想起下一句。庄师娘唇角微动,以眼神示意,阿庭瞬间领会,流畅地接下去:“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完全正确!”庄师娘喜形于色,转头向书房内的尉迟说道,“尉迟兄你看,你看,庭儿多么聪颖,短短两日便掌握了九九归元剑诀,而这《悯农剑谱》也仅需一盏茶功夫便已融汇贯通!”
她满脸喜悦,仿佛自己获得了武林至宝一般。尉迟淡然回应:“此乃庄师娘教诲有方。”
受到赞扬,庄师娘脸颊微红,低声说道:“能让尉迟兄觉得选我为阿庭之授业恩师没错,我也深感欣慰。”
说完,她羞涩低头,牵着阿庭离去。
一旁目睹这一切的黎屹赞叹道:“庄师娘教导有方,如今阿庭不仅武艺渐长,言语表达也愈发清晰。”
尉迟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古铜怀表上,脸色依旧平静无波。
与此同时,阿庭被庄师娘带走,他停住脚步,一脸期待地道:“师娘,我已经演练出来了。”
庄师娘心情愉悦,轻轻摸了摸阿庭的头:“放心,师娘说过的话定算数,明日便给你准备那能令人欢喜的‘忘忧糕’。”
阿庭立刻点头答应:“嗯!”
他知道,只要他在庄师娘离开之前,能够领悟并演练出《悯农剑谱》,师娘就会兑现承诺,给他带来能让麻麻忘记烦恼的神奇糕点。
然而,庄师娘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黎屹关闭书房门后,继续禀报正事:“那辆出现在湿地的新车尚未悬挂车牌,难以查证车主身份。不过,沿途的一个隐蔽摄像头捕捉到了驾车者面貌。”
他取出一张由监控视频截图冲洗而成的黑白照片,递给了尉迟。尉迟接过一看,立刻认出了此人。
“原来是他。”他心中暗道,早在他们踏入晋城之初,对方的详细情报就已经送到了他手中,他还特意下令手下予以密切关注。然而这些人此后却毫无动静,几乎让他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经过这么多天的潜伏,今日突然出现,再加上老教父突遭生死危机之事,尉迟沉思片刻,揣摩着他们的真实目的。
不论他们的意图是否与他所猜想的一致,既然他们终于有了行动,尉迟决定不再错过这次机会——他早已等待得太久。
他放下照片,脑海中闪过一件事:“后天hd要在城郊举办一场武林大会?”
黎屹一愣,不明白话题为何突然转到这里,思索片刻后回答:“不错。”
武林大会男女同场,但此刻尉总的夫人不便露面,若他出席,黎屹考虑道:“尉总需要我为您安排一位女侠陪伴吗?”
尉迟收回的手无意间触碰到怀表,眼中掠过一丝深邃:“人选已有。”
黎屹见状,便不再多言,将后续事务一一禀告完毕后退下。
尉迟随后走出书房,恰好遇见鸢也从花园返回。她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或者选择了无视,目光未在他的身影上停留片刻,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月嫂紧跟几步,恭谨地停下问候,尉迟询问:“司徒大夫来为鸢也抽血了吗?”
“抽过了。”月嫂答道。
“他说了些什么?”
“说夫人体温偏低,让我接下来早晚各给她量一次体温,周一时司徒大夫还会再来一趟。”
一直在室内,不曾外出透气,怎会有受寒的症状?尉迟微微皱眉,挥了挥手示意月嫂离开。
月嫂微微躬身,步入鸢也的房间,顺手将房门带上。鸢也忽然在她身后开口:“他问起我了?”
月嫂忙转头应道:“是的,是的。”
“每天都会问?”
月嫂以为她在关心此事,赶忙替尉迟解释:“经常问起的,夫人,先生其实非常关心您,只要您稍微示弱一些,他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回心转意……”鸢也轻声自语,仿佛在思考什么。在外人看来,尉迟已经成了一个“离家出走”的人了吗?
又是从黑夜到黎明,鸢也如同往常一样醒来,重复着前一天的所有日常:梳洗、用餐、练字。
临近上午十点,月嫂端来一杯杏仁茶,还有一块小巧的糕点,鸢并不太喜欢过于甜腻的食物,瞥了一眼,便没去碰它。
那块慕斯蛋糕从早晨放到了午后,最终被月嫂收拾杂物时,连同几张废纸一同丢入了垃圾桶。
躲在门后的阿庭目睹这一幕,眼圈泛红,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庄师娘下楼归来,这才发现阿庭反锁了房门,她敲了敲门:“庭儿,是我,师娘。”
屋内并无回应,庄师娘又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