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烫伤的菁做了紧急处理后,黄娜托萝开车将茆和菁两人送到了离恶魔祭院最近的医院——香雪兰医院,陪同在一起的还有托尔利和谷布南火。
在车上,菁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是静静看着身旁昏迷不醒的茆,看着他挂有鲜血的嘴角和伤痕累累的脸庞。
她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车子抵达医院的时候,几人下了车,托尔利背着茆,谷布南火背着菁,黄娜托萝挂了号。
很快,医生检查了一遍茆和菁的伤情,做出了诊断——茆由于遭钝击而出现了肺挫伤,而身体上大大小小的皮外伤共有三十多处,好在没有骨折和脑震荡;菁的腿部真皮被热蒸汽烫致二级烧伤,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由于茆和菁都需要住院,于是医生给两人开了药,将两人安排在了一间双人病房。
托尔利背着茆,将他安置在病房的床上的时候,他还昏迷未醒,护士给茆戴上了呼吸机,并给菁的双腿上了药,裹上了纱布。
一切安排停当,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众人沉默了半晌,菁终于将感谢说出口。
“谢谢你们。”
“不必言谢,应该的。”托尔利说。
“真心感谢你们,你们的恩情,我会记住的。”
“真的没事的,菁姐,大家可都是好朋友啊。”黄娜托萝说。
这个时候,有两个人走进了病房,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
“我来看你了,菁。”女生进屋后说到,她留着橙红的头发,皮肤白白净净的,看上去有些憨厚。
跟进来的男生也是一头橙红色的寸头,身材微胖,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嗯嗯,有心了,冯嘉姝,冯嘉玮,谢谢你们。”菁说。
“啊……圣主他……没事吧?”
“嗯,他是昏迷还没醒过来,但不会有大碍的。”
“那就好,”冯嘉姝说,“那你怎么样?”
“我只是腿部被烫伤,不久就能恢复了。”
“还痛吗?”
“现在还好。”
“唉,你们一定遭了不少罪,”冯嘉姝感慨道,“那会儿可真是太惊险了,幸亏魄出现得及时。”
菁只是“嗯”了一声,她已经不再想回想起方才那噩梦般的场景了。
“魄……”谷布南火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我非常感激魄,是她救了我。”菁说。“还有你们所有人。”
“所以,你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被如此针对……”冯嘉玮发问说。
“我不知道。”菁轻轻地说,“黄娜托萝,可以帮我拿一下手机吗?”
“当然,给你。”
菁接过手机,写了条短信发了出去,然后就合上了双眼,她现在不想说太多的话,她只希望快点等到茆醒来的那一刻。
随后,几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有关伤情的事,没有再聊有关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事情的起因和缘由等话题。
不久后,茆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病床上,顿时显得有些不安,当他看见了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的菁的时候,身体才释然地松弛了下来。
“菁……你怎么样了?”茆问。
“你醒来了,茆,我没有事,烫伤腿罢了。”菁见到茆醒过来,宽心地笑了一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没事……”茆咬住牙扭动身体,试图坐起来。
“你别乱动,你被伤到了肺,身上还有那么多伤,现在需要静养,好好地卧床休息吧。”
“好吧。”茆只好躺了回去。“是你们送我们来医院的吧,谢谢。”他问坐在陪护椅上的黄娜托萝等人。
“真是客气,圣主,你的肺出了不少血,少讲点话好好休息才有利于恢复的哦。”黄娜托萝说。
“现在是什么情况,最后的决议是什么?两天后还有集会吧?”茆说的紧张兮兮的,他知道,虽然他和菁暂时平安了,但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样过去。
“放心吧,圣主,已经没事啦,一切都结束了。”冯嘉姝笑笑道。
“圣主,这几天你不用太操心,先好好静养,恶魔教里的事情就先交给我们吧。”谷布南火说。
“对,放心好了,至少在你恢们复之前,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麻烦的,相信我。”托尔利说。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大家。”茆见大家都在安慰他,内心中安定了不少,但同时又很清楚,一切安宁都是暂时的。
众人又随口聊了会儿。大家知道茆和菁在刚才承受了巨大的精神伤害,所以就聊了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情,以绥抚两人受伤的情绪。
冯嘉姝姐弟俩在病房陪了茆和菁十几分钟便走了。随后,谷布南火也因为要去工作所以和茆和菁告别后就离开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有三个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是湘、湫和易水寒。他们在收到菁的短信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湘和湫在得知茆和菁受伤的情况后很是震惊,他们问两人发生了什么,两人都说这是教派内部发生的一点冲突,但却没有详说。
易水寒说他可以用他发明的治疗药剂为茆和菁快速疗伤。他拆开包扎住菁双腿的纱布,只见菁的小腿上布满了密集的水泡,看上去就疼痛无比。易水寒说,好在现在这种烫伤程度用药剂治疗后不会留下疤痕。
易水寒从上衣中掏出药剂瓶,用胶头滴管吸足药水,然后滴在菁满是水泡的腿上,紧接着,药水所沁之处,所有水泡都瘪了下去,皮肤迅速舒展开来,不出十秒的工夫,被烫伤的皮肤就恢复到了洁白光滑的健康状态。
“我的天啊!”这是菁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瓶药剂的奇效,她双手拢住嘴,眼中满是惊异。
“哇!”“神奇,太神奇了!”第一次见识如此神术的托尔利和黄娜托萝双双惊讶得合不拢嘴。
易水寒给菁治好了双腿,紧接着又给茆治疗了身上的所有外伤。
“茆的肺也受伤了,”菁说,“这个药能够治疗肺挫伤吗?”
“啊,这个的话……”易水寒挠了挠头,“如果能把药剂分散成雾滴吸入肺部,或许能有作用。”
“医院里肯定有雾化器可以用的。”
“可是……”易水寒语调一沉,“唔,这个药一直是在体外使用的,我不懂如果是吸进肺里的话,药剂的某些成分会不会对人体有些什么副作用,这些我还没有研究过。”
“副作用?”湘乍然一惊,“如果有未知的副作用,我建议还是慎用。”
“嗯,是的,我也这么认为,这个还是有一定冒风险的。”易水寒附和。
“如果用不了也没有关系的,小小伤势,过几天就好了,”茆想尽量保护肺部,所以说话也用的是气声,“只是我没怎么帮上忙,现在不想给大家添更多的麻烦。”
“茆,从来没有人觉得你有添过麻烦,”菁下床走到茆的身旁,“你是我们的朋友,对于我们大家来说,友谊本身,就是最宝贵的东西。”
“是啊,茆,有你和菁这样性格坚强的好朋友,我们会倍感鼓励的。”湫说。
茆没有说话,不过大家隔着吸氧面罩看见,他咧开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个时候,托尔利走到了易水寒身后,他拍了拍易水寒肩膀:“兄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啊,没问题。”易水寒说。
然后,托尔利和易水寒离开了病房到走廊上去聊了。
病房里,菁对剩下的几人说,茆还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康复,而这一周的就由她一个人来照看茆,其它人提出大家轮流看护的建议,可菁却非常坚定地说,有她一人就足矣。
看在菁如此执着的份上,大家只好同意了。然后,黄娜托萝也告辞了,她说过几天还会再来看望茆的。
又过了一会儿,易水寒和托尔利回到了病房,托尔利说,他给易水寒讲了丽蓓卡的事情,想要请求易水寒去帮帮可怜的丽蓓卡,而易水寒说他并不懂医学,对于丽蓓卡这种情况的病人,她可能帮不上太多的忙。但是他认为这件事有必要问问湘和湫,看看他们两人是什么意见。
湘说,其实前天晚上,茆已经给他们讲述了发生在诺湾镇的事情,他们对由于未知原因而发狂的女孩丽蓓卡很同情,并且也有意向调查女孩的根本病因。
“唉,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是我感觉这名叫丽蓓卡的女孩得的病有点奇怪,嗯,就是说很可能在医学史上都没有先例。”易水寒说。
“一个女孩能在发病时有超出常人那么大的力量。”湘两根手指放在下巴上,神情严峻,“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的真相可能事关重大。”
“湘,湫,或许你们可以告诉邓也这件事情,我觉得她应该会愿意帮忙的。”茆小声说。
“有道理,这件事应该属于邓也的专业领域,那我们今天晚上就找她聊聊这件事。”
于是,众人说定,明天晚上六点,一起赶赴康郡县医院,去探望丽蓓卡。
商量好这些后,托尔利和易水寒就先离开了。
现在,病房里就只有湘、湫、茆和菁四个人了。
菁来到走廊上,确认其它人都已经走了,然后回到病房里,坐在床尾,问:“湘,湫,你们有把我和茆受伤的事情告诉其它人吗?”
“没有。”湘和湫同时说。
“哦,易水寒。”湘补充了一句。
“嗯,不要紧,”菁点了点头,“我之所以只想让你们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很复杂,而且是我们教派内部的事情,我不想让我的朋友们被卷入其中,但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事情有些失控,我和茆实在无法对付,不得已才选择告诉你们,寻求你们的帮助。”
“我们很理解你,菁,我们是你和茆的朋友,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当然要一起面对。”
“菁,我们今天一进屋就知道你们遭迫害了,即使你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会想办法弄清楚,无论敌人是谁,我们都会倾力相助。”湘和湫很坚定地说。
菁点了点头,她看向茆,咬着下唇,酝酿了许久,终于说出了真相:“我和茆被谋害了,差一点就没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