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番外】
    程家的人都很喜欢程箐。
    程灵也是。
    自她有记忆开始，姑姑是她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人。
    没有之一。
    姑姑不仅长得温柔婉约，就连性格也是如此。
    小时候，程灵的父母因为公司事务忙，没时间陪伴她。
    那时候，姑姑常常带着比她大五岁的牧云归回娘家。
    自从生下牧云归后，姑姑身体就不大好了，小程灵听父母说是什么产后抑郁。
    年龄尚小的她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姑姑很难过，而且经常生病。
    她想，姑姑长得又好看人又温柔，经常给她和表哥讲睡前故事，念那些优雅又奇怪的句子给他们听，还会很耐心地倾听她在幼儿园的趣事，陪他们玩耍......
    她只知道姑姑是第三位她最爱的人。
    长大后，她也要成为姑姑这样的人。
    可是，姑姑如春风般温柔的陪伴在她8岁的时候终止。
    小时候她只以为是生病去世了，直到成熟后才了解。
    姑姑是割腕自杀。
    被当时初中放学回家的牧云归发现的。
    程灵最终并没有长成像她姑姑那样的性格。
    她坦率真挚，热烈大胆。
    时间不停歇地将血染的过往一遍遍洗刷冲淡，童年里那个永远带着悲伤的、温柔的身影逐渐褪色。
    直到程灵上大学遇到了李妍倾。
    那是十分复杂的女孩子。
    她体弱多病，常常吃着一盒又一瓶的药片。有时候，程灵都担心哪一天她先被这一堆堆的药毒死了。
    可是，她又是那么坚韧温柔，从不自怨自艾，那双眼睛经常是明媚的、乐观的。
    见她的第一面起，程灵就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
    保护她。
    她不知道这种突兀奇怪的想法从何而起，但她愿意遵循。
    程灵跟班里的其他同学交流，特地换到李妍倾的寝室，成为了她的室友。
    直到在生日会同时看到她和牧云归。
    记忆中那个温柔的身影才重新明晰。
    她能感受到，表哥对倾倾是有感觉的。
    否则不会毫不犹豫地跳进水池去救倾倾，更不会守着发烧的她整整一夜。
    在得知倾倾的心意后，她更是积极地撮合两人。
    -
    程灵觉得，倾倾应该更开心的。
    可是，她又隐约觉得倾倾很难过。
    寒冬渐渐逼近的时候，倾倾的身体也更差了，夜里经常会咳到不能自已，眼里的光也越发黯淡了些。
    她旁敲侧击，倾倾只说是想哥哥了。
    倾倾有个哥哥，程灵是知道的。
    温柔善良、疼爱关心她的哥哥。
    后来经常看她一个人站在楼下发呆，程灵也就觉得又是在想哥哥了。毕竟人在生病的时候最是脆弱，也就越发想念亲人。
    有一回，倾倾又不住地流泪了，问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当时的回答是什么样的？
    “倾倾很好，要是真的有一天犯了错，我永远不会对倾倾失望的。因为我只会觉得是我没及时察觉到，所以才让倾倾走到这条路。”
    可是，她用心呵护、保护的女孩子，还是走到了那条路。
    和十多年前姑姑一模一样的路。
    她却依旧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