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宽回到酒楼,书院的几个才子还在等着。
“柏先生,”本来就已经有点不耐烦,再加上看到姜思宁那个小贱人,更是让姜轻舟心里疑惑不定,直接问道,“你决定了吗?”
“定了。”柏宽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姜秀才,在下打算用天然居这个名字了。”
姜轻舟心头一凉,这到嘴的银子,真的就这么飞了啊!
这让他如何甘心?
“刚才听说还有一幅绝对,不知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姜轻舟想的是,如果能在对联上挑出毛病,那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有何不可?”
柏宽也正有小小炫耀一下的意思,立即把姜思宁写的上联拿了出来。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几个秀才看了之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是回文!啊”
“且与招牌相互对应,果然大妙!”
姜轻舟心里也是惊讶,这上联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他绞尽脑汁,好像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最后只能问道:“柏先生,下联呢?”
“下联还没有。”柏宽微微一笑,道,“久闻姜秀才才高八斗,是咱们高川县最有希望考中举人的大才子,要不……请你来对一对?”
姜轻舟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他确实会读书,但也不是什么对子都能对上,更别说这种绝对了。
“柏先生说笑了,这样的绝对别说是我,即便是书院的夫子来了,若不是机缘巧合,怕是也对不出来。”姜轻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这副对联,是刚才那位小丫头写的?”
“这倒不是,是他爷爷。”
“她爷爷?”
姜轻舟嘴角一抽,那小贱货爹都没有,哪来的爷爷?
这摆明了是骗人的啊!
他急着把事情弄清楚,便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
走出酒楼,姜轻舟便看到姜思宁转进一条小巷,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宁丫头,你给我站住!”
姜思宁就知道这货会追出来,所以才故意往这小巷子里钻。
毕竟这里人少,遇到事情好动手。
“我让你站住!”
姜轻舟面色不善地吼道,一阵小跑来到姜思宁面前。
从原身的记忆力得知,这长得还算清秀的四舅,表面上是个衣冠楚楚的读书人,实则内里是个老色批,原身曾好几次看到他偷看姜庆梅洗澡。
虽说姜庆梅也不是个东西,可这种禽兽不如的货色,更加让她恶心。
不仅如此,听村里人说,他在集镇上还经常光顾青楼,好像还有个固定的相好,每个月在她身上花的银子不在少数。
跟这样的站一条街上,姜思宁都觉得膈应。
“我问你,你在这干什么?”
“我在什么地方,关你屁事!”
姜轻舟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你耳朵聋了吗?”姜思宁抬高音量,大声道,“我刚才说的是,关——你——屁——事!”
姜轻舟彻底傻眼了。
这小贱货以前可是很怕他的,看见他的影子就躲,就像老鼠不敢见猫一样。
今天是发的什么疯,竟然……竟然敢当街顶撞他!
到手的银子飞了,他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这小贱人又对他如此无礼,这还能忍得了?
要不是几个同窗跟了上来,他当街就要给这小贱货几巴掌,让她知道顶撞他的后果,很严重!
“我问你,”姜轻舟道,“刚才给酒楼取名、写对联的是你?”
“对啊。”
“银子也是你得了?”
“对啊。”
“拿来!”
这次轮到姜思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可是她赚的银子,这家伙凭什么伸手就要?
不得不说,你脸真大!
见她不动,姜轻舟大声呵斥道:“耳朵是不是聋了?我让你拿来,听不到吗?”
好家伙,这还真是有仇当场就报啊。
不过这种直爽性格的人,姜思宁比较喜欢,因为好对付啊。
“凭什么?”姜思宁地问。
“凭什么?”姜轻舟都快气笑了,“就凭我是你舅舅!我让你给我,你就得给我!”
“四舅,”姜思宁似笑非笑地眨眨眼,问,“你是读书人,我就想问问你,咱们大夏律法里,有这一条吗?”
“我……”
姜轻舟顿时语塞。
大夏的律法里确实没有这一条啊。
见他的三个同窗也到了,姜思宁又提高音量道:“民间也没有这样的习俗吧?谁家当舅舅的,有脸问外甥女伸手要银子,还不给不行的?”
姜轻舟三个同窗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事,顿时都愣住了。
刚才看姜轻舟脚步匆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没想是追着外甥女要银子!
啧啧啧……这脸丢得可有点大啊!
姜轻舟也知道自己丢脸了,顿时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什么读书人的斯文了。
“小贱种,牙尖嘴利是不是?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说着他抬起手就要打,姜思宁不闪也不躲,飞快取出一根银针扎进他的胸口。
瞬息间,姜轻舟就像变成了一尊木雕,呆呆地愣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高高举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来。
姜思宁趁机再施两针,封住了他的喉咙和眼睛,让他说不出话也看不见东西。
“四舅,你是要打我吗?我知道刚才我错了,不该顶撞你。你要打就打吧,我不躲。”
姜轻舟几个同窗一看,心道这小丫头是又懂事又可怜,便劝道:“姜兄,这么点小事就算了吧。”
“是啊姜兄,一个小丫头的无心之言,你就别较真了。”
“走吧,该回书院了。”
姜轻舟此时心里慌得一批,怎么莫名其妙的,他身体就动不了,眼睛也看不见了?
诡异,太他娘的诡异了。
“四舅,你别舍不得啊,”姜思宁继续道,“犯了错误就该受惩罚,你快打我两下吧。”
姜轻舟想哭的心都有了,浑身冷汗淋漓。
刚才这小贱种碰了他几下,难道是她搞的鬼?
可这小贱种有这么厉害?
“四舅,你不打我妈?”姜思宁道,“不打的话,那我走了啊。”
说完她收回银针,转身就走。
等她走出老远,姜轻舟这才缓过劲,身体能动了,眼前也恢复了光明。
也顾不得一旁几位同窗脸上的鄙夷,灰溜溜地朝书院跑去。
今天的事太古怪了。
等下次回家,一定要好好审审那个小贱货,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