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猝然躲开宋静深的一梭子弹,余光瞥见青年干净清雅的模样。
他静然站于月光之下,身姿修长,如风中青竹,挺拔俊秀。
都是男人,谁不懂?
真装啊,宋静深。
心中的不甘愤怒浓厚粘稠地涌动着,纪宴冷笑道:“李颐,你的头像违规了。”
李颐手上动作一顿,继而越发狠戾地劈砍过去,阴沉道:“用你提醒我?”
宋静深无非就是嫉妒他,嫉妒他和余歌拍了情侣头像。
而宋静深他连个公开的名分都没有。
“所有的舆论平台都掌握在议会手上。”纪宴侧身避开那一剑,恰好露出身后不远处的俊美青年。
掌握在议会手上,和掌握在宋家手上有什么区别?
李颐眼眸一沉,手腕一翻,激光剑的剑身长度陡然增长,横扫纪宴和他身后的宋静深。
一个两个,都别走了。
宋静深眼皮一掀,悠然退后一步,扳机一扣,射出的子弹却没了准头,直直地朝着李颐飞驰而去。
纪宴边抬手扣下扳机,边勾唇道:“宋静深,你真无能。”
“叶清友,是叫这个名字吧?他可是去过余的家里,他照片中,余养的多肉和花,很漂亮呢。”
纪宴洞察人心,最清楚刀该往哪里捅。
一个没名没份、连家长都见不了的可怜虫,在他面前摆什么正宫架子。
宋静深面色微变,蓦然望向纪宴,视线犹如实质的刀剑般凌厉刺骨,像是要一片片地剜下他的肉般。
抬枪,对准,目光冷然扣下扳机,宋静深冷声道:“你有本事,你深夜犯病给小鱼发大腿照。”
“我在场呢,照片拍得很不错,没想到纪少还有这一门技艺,可以去卖钱了。”
发照片?
李颐闻言,一个大跨步逼近纪宴,提剑,横劈。
他就知道纪宴狗东西会耍花招!
他也要发!
纪宴猛然对射一枪,将宋静深那梭能量对冲后,又连连补发数枪逼退李颐:“卖钱?没想到你倒是很了解,从事过?”
宋静深偏头躲开李颐的一剑,以手肘侧击李颐的手腕,眼眸森寒地扫向纪宴:“你轻浮,我可不是。”
“小鱼嫌恶心,看都没看,由着我删了照片,回复信息。”
李颐右手腕迅速一转,松开手中的激光剑,左手接住,猛然劈去,口中还嘲讽道:“一个两个,无趣又不要脸。”
不像他,能陪余歌尝试很多新奇。
宋静深被李颐一说,想起那段肮脏的监控,愤怒烈焰铺天盖地地席卷向他的心脏,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抬手对准李颐,手上的枪将要按下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激光枪的陡然升高的温度。
余光一瞥,手持激光剑的李颐不正常地极速后退着。
宋静深直觉不对,立即将手中的激光枪高高抛起,猛然旋身抬脚飞踢,身后的长发随着动作划出一圈墨色弧线,那精美的激光枪立即被踹向高空。
“砰——”
巨大的能量爆发开来,李颐遗憾地看着那激光枪。
真可惜啊,以后要再暗算就麻烦了。
“发生了什么?”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云霄,强大的能量余波牵涉到诸多高大茂密的树木,护卫队闻声赶来,望向花园,登时瞠目结舌。
只见花园所有高大树木的树冠悉数燃烧着,熊熊烈火点亮了夜色,后花园满地的残花败叶,地上寒气森森的剑痕弹孔不计其数。
明显是经历过激烈的打斗,但现场却空无一人。
不,还是有一个人的。
护卫队长敏锐地捕捉到上方的视线,抬眼望去,一名柔美漂亮的贵族少女映入眼帘。
护卫队长当即恭敬问道:“晚上好,林女士,请问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书鸢神色恍惚,凝神看着手腕上的光屏,半句都不应。
“林女士?”
“闭嘴,不知道。”
她冷淡粗暴地打断底下人的问话,只一遍遍地重复放着刚才录下的视频。
视频中赫然是方才三人对峙打斗的场面。
林书鸢将画面暂停,怔怔地看着那三人。
李颐头像?见过家长?照片?
她闭关苦练身手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纪宴和李颐又是什么时候勾搭余歌的?
林书鸢纤细柔美的手不禁摸上隐藏在腰带处的黑色指虎,愣自出神。
她恍然想起,大一开学时,在校门口见到余歌的第一面。
那灿烂如阳光的笑容,和热情地问好:“同学你好,请问新生报到处在哪里?”
林书鸢垂下眼眸,再抬起时,清澈明亮的眼眸变得晦暗浑浊。
她冷着脸点开通讯器,找到点开一个名为傻鱼的通讯号,点开聊天界面,将视频发送过去,又发了一条信息。
通讯器叮咚一声,是三年没响过的特别提示音。
余歌稍愣,放下手中的果汁,点开通讯器一看。
蠢鸟:【视频】
蠢鸟:三个人为了你争风吃醋,很嚣张得意吧?来上州大学就是为了这几个男人吧?
余歌愣了一下,点开视频一看,里面赫然是纪宴李颐和宋静深三人混战的局面。
但因距离远,三人说话时声音不大,因此除了激光能量爆开的声音,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余歌完全不明白这三人是怎么打起来的。
余歌越看越疑惑,回复:你想打架?
对面叮咚一声,回复:够傻,连口型都不会读。
不一会,对面再发来一则新的视频,上面已经配上字幕,但余歌看了一段,立即关掉视频,回复道:纪宴让你来挑拨离间?你想挑拨离间?
蠢鸟:你真是无可救药。
傻鱼:你有药,你多吃几颗,别半夜又犯病,我怎么做用不着你指指点点。
余歌回复完,关闭通讯器,夜已深,便起身找到沈颜告辞。
第二天有早课,沈颜相当爽快,甚至帮她叫了夜色服务员送她回去。
余歌跟着指引来到门口,一辆通体暗红发亮的车停在了台阶之下。
从一级级的台阶往下走,渐渐远离那个奢华迷离的世界,无端地让人失落,生出对那个喧哗快活世界的眷恋。
但余歌只觉得麻烦。
直线高度不过七米二的层高,搞这么多台阶,走得人心烦。
估量着剩下的高度为三米,余歌礼貌地叫停那名领路的美貌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