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惩罚一个人的仿佛有很多。
    比起死，有时候或者更让人痛苦。
    比如颜云海现在的样子。
    她轻笑一声，俯身凑到颜云海耳边说：“你瞧，你现在的样子跟妈妈死前多像啊。”
    “只是，我到底心善，不忍心让你就这么死掉。”
    颜云海盯着她的眼睛。
    眼底的惊恐再也藏不住。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颜夏轻轻垂眸。
    语气温柔至极，如果不看谈话内容，倒真是会让人觉得这幅场面很是父女情深。
    司景怀没说话，一直静静倚在不远处的门框处。
    一双眸子定定盯着俯身的颜夏。
    眼里兴味愈发浓烈。
    从病房出来，颜夏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实在算不得好。
    雪花稀稀落落地往下落。
    落到地上，又一片片消融，仿佛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她觉得挺像自己，来世界一遭，什么都是假的。
    妈妈不在，爸爸又是害死妈妈的凶手。
    她站在医院门口，盯着地面出神。
    “在想什么？”
    司景怀刚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比她晚一步出来。
    出来时大手便揽上她的腰。
    径直上了停在跟前的车。
    车上，颜夏侧头看向司景怀，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一时间有些出神。
    “第一天认识？”
    颜夏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问：“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今天要带我去……”
    “去扯证？”
    司景怀正垂头看着手机，听到颜夏的话。
    转头看她时接过了话头。
    颜夏抿唇，轻轻点头。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司景怀这人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今天这一手，她一直到现在都是懵的。
    明明前一天他还恶狠狠的警告自己。
    仅仅过了一天，他竟然就拉着自己去结婚。
    司景怀闻言，朝她轻挑眉尾，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你猜。”
    颜夏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司景怀不会告诉自己。
    她禁了声，干脆转头看向窗外。
    心里却在暗暗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办。
    忽然，身旁传来嗡嗡的声音。
    是司景怀的电话。
    司景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按下接听键接起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挂断电话，司景怀转头对颜夏说：“本来想带你去看看婚房的。”
    “但是我有点事。”
    颜夏连忙说：“那刚好，我要去找我外公。”
    跟司景怀呆在一起，她总觉得有股无形的压迫感。
    有了理由不跟司景怀呆在一起。
    她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司景怀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眸子里的光仿佛能够直击人心似的。
    颜夏被他看得有些发憷。
    唇畔微微动了动，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
    但还没有说出口。
    司景怀倒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先送你过去。”
    说罢，司景怀给了开车的蒙方一个眼神。
    蒙方便点头，一打方向盘。
    车子就掉了头。
    颜夏甚至没有说地址，蒙方就将车停在了冷之安的别墅门口。
    果然。
    司景怀在派人跟踪自己。
    她转头看向司景怀，却看司景怀也准备抬手打开车门。
    她连忙俯身摁住了司景怀的手。
    心跳都快了一拍。
    司景怀回头看她，眼神玩味。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