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转身离开。
冷之安站在原地,目光看着颜夏的背影渐渐沉了下去。
男人眉目清冷。
可此刻,清冷的眉眼上浮现出几分狂躁的戾气。
寒风瑟瑟,他站在风雪里,竟然无端生出几分孤寂感来。
颜夏一进别墅,没有看到夏老爷子。
想了想,上楼去了夏老爷子临时住的房间。
“外公。”
颜夏轻声叫了一声。
坐在窗边的老爷子便回头朝她看过来。
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颜夏走过去时,余光看到了老爷子手里拿着的东西。
是一只怀表。
怀表上的照片是一个身穿旗袍,顶着时髦卷发的女人。
只一眼,她就认出了那个女人是谁。
“又想外婆了?”
颜夏上前轻轻抚了抚夏老爷子的后背。
夏老爷子苦笑一声:“不过是睹物思人罢了。”
“不过老头子也快见到你外婆了,只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因为你母亲的事情怪我。”
颜夏替夏老爷子的顺气的手一顿。
沉默片刻,才安慰道:“妈妈和外婆知道您不是故意的。”
“而且,妈妈的死跟您没有关系,您不必自责。”
“该得到报应的人,也已经得到了报应。”
看着眼前的老人,颜夏心里忽然难受起来。
她轻轻抿了抿唇:“而且,现在医疗技术好,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爷子闻言摆了摆手。
忽然抬眸看向她。
“说来,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你和之安……”
“外公。”
颜夏知道夏老爷子想说什么,连忙出声打断。
佯装不舒服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那个,我今天可能在山上去吹了风,有点不舒服。”
“我想先去休息了。”
说罢不等老爷子说话,转身离开。
关上夏老爷子的房间,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今天莫名其妙地跟司景怀扯了证。
面对夏老爷子的催婚,颜夏更加觉得心虚了些。
她回到自己暂住的房间,将自己整个人扔在床上。
只觉得很累。
不知躺了多久,颜夏翻身打开自己随身的包。
从里面掏出还没有焐热的结婚证。
小红本红的刺眼。
拿在手上都觉得烫手。
打开,上面是自己和司景怀的合照。
明明是结婚,可两个人严肃的仿佛在参加什么重大会议似的。
不像结婚证,倒像是什么新闻合照一样。
颜夏抿唇,手指覆上那张小小的照片,有片刻的愣神。
对司景怀,她的心态是矛盾的。
不可否认,司景怀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
但他同样也很危险。
另一边。
安静的包厢内,司景怀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
修长的手搭在沙发靠椅上,气质看上去慵懒又矜贵。
他一双凌厉的眸子淡淡撇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裴池。
“说吧,急匆匆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裴池轻挑一下眉,略有些贱兮兮地凑上去。
“老实交代,我今天听人说,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去了民政局。”
“那个女人,是颜夏吧?”
司景怀闻言扫了他一眼。
身子微微前倾,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高脚杯。
修长的手指捏着杯脚晃了晃。
琥珀色的酒液就在杯子里漾起一圈圈涟漪。
裴池看他不说话,记得像是瓜地里的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