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到几天前，顾子灏想到了。
    那天晚上周启东带着他还有市场总监招待京瀚集团的几个高层，其中对方的财务总监范雪梅也在场。
    当时顾子灏和范雪梅挨着坐，因为他们俩同是财务总监，职属平级也有好多共同语言，所以两人喝了很多酒，到最后撤场的时候范雪梅喝多了，整个人栽倒在他身上，所以那天他也是醉醺醺的状态回去的。
    “凡凡，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顾子灏跟她详细讲了经过之后，何梦凡的怒气似乎削减了几分，但她仍旧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难道没看上这个范总监？”
    一听这话顾子灏的眼睛瞪得都快掉下来了。
    “凡凡，你知道那个范总监年纪多大了吗？快五十了呀！”
    顾子灏说话的同时还伸出五个手指比划着。
    “五十怎么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就是喜欢老女人？”
    何梦凡依旧不依不饶。
    顾子灏真的是无语到极点，虽然他之前花名在外，但也不至于老少通吃吧，何梦凡这句话多少就带着点侮辱的意味了。
    “何梦凡，玩笑不是像你这么开的，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你要是还不相信，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
    女人最不喜欢的几句话无非就是：
    多喝热水
    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而顾子灏的话刚好精准踩雷。
    何梦凡的脸色已是十分难看，她伸手推着顾子灏就往外走，边推嘴里还念叨着：“你走，你赶紧给我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顾子灏也被她磨得没了耐性，脚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关门声重重地在他身后响起。
    这位爷之前哪受过这份气。
    “行，何梦凡，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狠话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梦凡卧在床上崩溃地大哭，之前的吵闹她从来没有如此伤心过，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完全结束，而这一次不同，他们好像真的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何梦凡顶着一双核桃眼去上的班，快要走到大厦一楼的门口时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一把抓住了她。
    “你干嘛？顾总监，这里是公司你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顾子灏拉着她的手腕就往电梯里带，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电梯里的东晟员工看着拉扯不清的两人都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电梯一路直上到四十六层，当顾子灏拉着她的手推开周启东办公室的门时，何梦凡赶忙噤了声。
    周启东疑惑地看着他们俩。
    “你们俩……有事儿？”
    “东子，你给我作下证。”
    一听这话，周启东更迷惑了，他直起身子双臂环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让我给你做什么证？”
    顾子灏一脸委屈的表情：“东子，那天我们招待京瀚的时候，我是不是跟范雪梅半点逾矩的动作都没有。”
    听到这句话，周启东的眼眉轻轻挑了一下。
    “就这事儿？”
    看到周启东鄙夷的目光，何梦凡狠狠地瞪了顾子灏一眼，这叫什么事啊，一大早闯入大老板的办公室，就为了他们俩之间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她怎么都觉得十分荒谬。
    “周总，打扰您了，是顾总监强拉着我进来的，我现在就走。”
    夫妻之间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何况他们俩都分手了，她可不想周启东一会儿发火把气撒到她头上。
    她刚要转身，顾子灏一把又给她拽了回来，两人一拉一扯别别扭扭的，看得周启东直头疼。
    他站起了身，走出座位饶有兴味地靠在办公桌前盯着还在拉扯的俩人。
    “东子，你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
    顾子灏有点着急，眼看何梦凡这边就快要上嘴咬他了。
    “行了你俩，你先放开小何。”
    周启东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顾子灏，你这个财务总监是不是过于闲了，谈恋爱就好好谈，干嘛总惹人家生气，再说你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集团总裁办不是法院，要我给你断官司，你怎么想的你？”
    何梦凡没想到周启东会向着她说话，本来一心想要抬步跑出去的脚这一刻好像定在了地面上反倒抬不起来了。
    “不是，东子，我…”
    顾子灏被训得有些吃瘪，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东子，你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啊？”
    “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单独跟小何聊一下。”
    周启东此话一出，面前的两人都瞬时惊得瞪大了双眼。
    顾子灏实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算要替兄弟解围，那把他支出去干嘛呀？
    他抬头刚要说什么，见周启东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也不再作声，看了一眼何梦凡后垂着头走出去了。
    虽说何梦凡与顾子灏闹着别扭呢，但当他真走了留她自己一个人与周启东独处时，她又不由得开始紧张。
    “我们去那边坐下聊一会儿吧。”
    周启东转头看向接待区的方位，未等何梦凡回应，他自己先抬步走了过去。
    当她坐下了之后，他倒了两杯茶，这一幕跟上次她代夏夏还支票时如出一辙。
    “周总，您想跟我聊什么？”
    周启东抿了口茶水，展露出了不常见的笑颜。
    “先喝口茶吧？这是我和夏夏之前从版纳带回来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周启东这有些温柔的态度让何梦凡感觉好像在做梦，她一度有些怀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被哪路大仙给上身了。
    “周总，您别客气了，我还不渴，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直说。”
    她坐得标板溜直，双手放在腿上，小腿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
    “你不用紧张。”他放下了茶杯后缓缓开口。
    “其实他刚才让我证明的事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和那个范总确实什么都没有，顾子灏这个人虽然以前对待感情很不认真，但我看出来他对你还是存着真心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件事跟他生气。”
    其实从顾子灏能拉着她到周启东面前求证时她就清楚顾子灏和那个范雪梅确实应该什么都没有，但她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对她的态度，既然周启东都帮他求情了，她自然也就不会再介怀此事了。
    “谢谢你，周总，我和他的这点小事儿还要麻烦您，我实在是感到很抱歉。”
    周启东稳坐在沙发上微微摇了摇头。
    “这不算什么，我跟灏子的关系你也清楚，况且……你又是夏夏的朋友，这么说来，我们俩也算是朋友吧？”
    周启东的话七拐八绕，何梦凡听得也是云里雾里的，但她有种感觉，从刚才他训顾子灏的话到现在他对她说的话，他似乎在刻意地与她拉近关系，但老板既然拿话点她了，她自然也就只有配合的份。
    “周总，能跟您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
    一听她这么说，周启东的唇角闪出一抹狡黠的笑。
    “那既然我们是朋友，我有件事有求于你，你不会不答应吧？”
    就知道这个朋友不是那么好当的。
    “您有什么事，周总。”
    他抿了下嘴唇，安静了几秒后，他终于开口。
    “何梦凡，夏夏她……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