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凡眉毛挑了一下，惊讶之余，她也在感叹，这周启东的心机果然深沉，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句话在做铺垫啊。
“周总，我记得我上次来您办公室的时候您就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想这次我的回答跟上次还是一样的。”
她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腿上的颤抖好像更剧烈了。
周启东就知道她不会轻易地松口，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抬头看向了她。
“何梦凡，我不瞒你，我已经离婚了。”
“上次我没有一再追问你，是因为我的个人问题还没有解决，我跟夏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知道她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在我的婚姻关系没有解除之前我没有脸去找她，但现在，我想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何梦凡没想到他这次离婚离得倒挺干脆，她不禁在心里暗自腹诽，你要是早能离婚，又何必有今天呢。
但现在这个形势，他显然是没有什么机会了，毕竟夏夏已经跟乔彬正式确立关系了。
“周总，我觉得您跟夏夏的事已经过去了，所以你是不是该往前看了？”
她还是想尽量委婉又不失礼貌地回复他。
周启东也料想到她不会轻易透露，但他此次的决心很坚定，无论陈夏在哪，他一定要找到她。
“何梦凡，我知道你跟夏夏的关系好，但你真的希望我和她就这么算了吗，我对她是认真的，相信这一点你应该能看出来，而且，我也相信她是爱我的，所以，我真的恳求你，请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好吗？”
周启东的言辞恳切，他的表情更是真挚，何梦凡一度都有点心软了。
“周总，我真的不能说，而且夏夏也不会同意让我说的。”
“这样，你可以不告诉我她具体的位置，你只要告诉我她在哪座城市，或者哪怕你告诉她在哪个省份，这也不算违背了你和她之间的约定，你看行吗？”
周启东退而求其次的态度让何梦凡惊讶于他的坚定。
“周总，您这又是何必呢？夏夏她…”
“她怎么了？”
“她…”
见何梦凡支支吾吾的，周启东的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何梦凡，你告诉我，她是有男朋友了是吗？”
在何梦凡没有回答之前，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若隐若现的微微凸起，在看到她点下头的那一刻，他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了，神经松懈下来的同时，仿佛外界一切的声音也被屏蔽掉了。
“周总，夏夏确实有男朋友了，所以我跟您说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您应该往前看了，其实你们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是错的，不如就此放过彼此不也很好吗？”
周启东现在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没想到陈夏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开始了另一段感情，那他算什么呢，这对他来说无异于背叛，而他的心也在控制不住地隐隐作痛。
“给我她的联系方式。”
周启东的这句话不是商量是命令。
何梦凡摇了摇头。
“我再跟你说一遍，给我她的联系方式。”
他阴鸷的眼神如同暗夜中的孤鹰，令何梦凡不禁打了个激灵。
“周总，您又何必为难我呢？”
“你放心，我只想跟她求证一下，如果她告诉她确实交男朋友了，那我会祝福她的。”
“您说真的？”何梦凡眨着单纯的眼睛看向他。
“当然！”
他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虚假。
何梦凡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给。
“周总，你若是想要跟夏夏求证，要不我用我的电话给她打过去，如果她同意您接听，我再把电话借给您行吗？”
周启东点了下头，有些不耐地回了个好字。
何梦凡从挎包中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陈夏的新号码后拨了出去。
铃声响起时，她将手机贴在耳边，周启东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他的目光太过锐利令她简单平常的打电话动作都显得极其扭捏拘泥。
“喂，凡凡，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陈夏那边已经接起了，何梦凡看了一眼周启东，而后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那个夏夏，你现在忙吗？”
“我不忙啊，今天上午没有课，你怎么了，怎么说话哆哆嗦嗦的。”
何梦凡紧抿了一下嘴唇，如果现在前面有个洞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哪怕摔个骨折，都比现在受两边夹击强啊。
“那个夏夏，我现在…在…周总办公室，他…想要…跟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这样简短的一句话，何梦凡差不多用了半分钟才讲完，她说完后静静地等着陈夏那边的回音。
一分钟过后，听筒中终于传来了陈夏的声音。
“凡凡，你把电话给他吧。”
陈夏知道何梦凡能给她打这个电话一定是周启东逼她了，如果她选择不接，那受为难的就只能是何梦凡了。
何梦凡将手机递给周启东的那一刻，他的面目虽然看起来还十分的淡定，但内心已控制不住地狂跳。
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前，手机贴向耳边的那一刻，他清晰地听见了听筒那边陈夏的声音。
“喂？”
“喂…夏夏。”
时隔三个多月再次听到对方的声音，两人的心中都五味杂陈。
“周总，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夏的语气没有任何音调的起伏，反倒是充满着客气与疏远，周启东听着她冰冷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眼中升起了淡淡的落寞。
“夏夏，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她回答地很快也很敷衍，仿佛是想瞬间结束这场对话。
“你难道不想问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吗？”
“很抱歉，我并没有这个想法。”
周启东还是第一次听一个人这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陈夏，你现在至于跟我这样吗？难道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对方沉默了。
一分钟后。
“周总，你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这边就挂了。”
就在陈夏要挂断的时刻，他低沉的声音又响起。
“等一下，我有事问你。”
“你说。”
“何梦凡说你有男朋友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她的回答是那般干脆没有一丝的犹豫。
当亲耳听到从她的口中证实的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什么叫做撕心裂肺，什么叫作痛彻心扉。
周启东的喉咙瞬间有股甜腥味在窜动，令他不由自主地哽了一下，此时此刻他竟觉得自己如此可笑，不知道上一秒他还在期待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恭喜你了陈夏，我祝你和你的男朋友百年好合！”
陈夏那边明显顿了一下。
“谢谢您，周总，我祝你以后也能…幸福美满！”
从她口中说出这种绝情的话周启东一句也不想再听，他决断地挂了电话。
幸福美满？如此讽刺，没有她的生活，他又怎么能够幸福美满。
他将手机还给了何梦凡之前，瞄了一眼刚才的来电记录。
刚才他们两人的对话，何梦凡一直都在旁观，虽然陈夏说了什么她没有听到，但从周启东的脸色来看，夏夏的话应该是十分决断。
周启东一手撑在落地窗上将脸面对着窗外，他仿佛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何梦凡站在如此宽大的办公室中央感觉都要窒息了，如今她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她是不是也可以撤了。
“周总，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上班了。”
周启东没有出声，未听到他的允许，何梦凡不敢擅作主张地离开。
良久之后，他低哑的声音响起。
“何梦凡，陈夏的男朋友是叫乔彬对吗？”
“周总，您知道乔彬？”何梦凡惊讶地开口。
“哼，还真是他！”
不用何梦凡回答，从她的反应周启东就已经猜出答案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后，何梦凡抬起脚迅速地小跑出了总裁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