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宋昀在下一站下车，出地铁站拦了辆出租车。
    车停在江畔一号门口，司机从后视镜看后座的女孩儿：“姑娘，你住这儿？”
    宋昀摇了摇头，没多说，打开门下车。
    司机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这小区住的非富即贵，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深更半夜来这儿干什么，惹人遐想。
    林远一早就把楼号房号发给了宋昀，宋昀在楼下按门禁，门开了，电梯直达顶层二十八楼。
    周言初住是全小区面积最大的顶层复式。
    听到门铃响，林远来开门：“宋小姐。”
    宋昀朝里头看一眼：“林助理，他怎么样了？”
    林远一边带路一边道：“周总这会儿睡着了，他这头疼是老毛病了，疼得不厉害不会吭声，今晚可能着实是疼得狠了……”
    宋昀：“他晚上应酬了？”
    林远没说话，周言初今晚并不是去应酬，而是回了位于江湾的周家老宅。
    寰宇最近动作频频，先有股份收购，后有芯片公司海外扩建，周百辉和赵连枝当着外人面不好说什么，关上门，必然得跟儿子“好好”聊聊。
    但这些事，林远不方便和宋昀透露。
    宋昀也没追问，到了卧室门口，林远停下来：“宋小姐，我得走了，这儿就交给您了。”
    宋昀点头，林远转身离开，宋昀推开卧室门进去。
    周言初就躺在床上，连在睡梦中眉头都是紧皱的。
    宋昀放轻脚步不想吵醒他，她走到床边为他脱了鞋，又盖上被子，做这一切时都很轻。
    房间里很安静。
    宋昀在床边坐下来，林远让她照顾周言初，可他这会儿睡得正沉，她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他紧锁的眉头上，心道有什么烦心事，是在睡梦中都放不下的呢？
    宋昀想起财经杂志上关于他的报道，他们称他为商业天才，说他只用短短五年，就把这家公司带上一个新台阶。
    她心里想的却是，打理这么大一家公司应该真的很累吧。
    宋昀想得出神，直到床上的人动了动，她收回视线，发现周言初并没有醒，而是在睡梦中把身上的被子踢开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睡觉时倒也像个孩子一样，有踢被子的习惯。
    她起身帮他把被子盖好。
    周言初睡得安稳，宋昀坐在一边不知该干什么，毕竟答应了林远，她也不能就这样离开，想了想，干脆拿了刚买的书来看。
    她看得专注，一时没留意身边的人，不经意间抬头，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
    周言初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知是因为头疼还是没睡醒，他的眼神褪去了平日的凌厉，此刻看起来格外柔和。
    宋昀愣了一下：“你醒了？”
    周言初：“水。”
    宋昀：“你要喝水？”
    周言初：“嗯。”
    宋昀起身去拿水，回来时，看到周言初已经坐起来。
    宋昀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周言初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将杯子又递给宋昀。
    她忍不住腹诽，他还真是会使唤人。
    转身回来，发现周言初正盯着她看，宋昀脚步一顿，问：“你头还疼吗？”
    周言初没回答，只问：“林远让你来的？”
    宋昀：“嗯。”
    见他面无表情，宋昀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可能他根本不想她出现在这里。
    她这么想着，道：“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周言初：“我头疼，你帮我按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