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稚接过密信,指尖轻轻摩挲过那封口的火漆印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预感。
她缓缓展开信纸,目光聚焦在那苍劲有力的小字上,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的脸色愈发凝重,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密信上的字并不多,但她看了许久。
“出了何事?”沈含山的声音适时响起,他轻拂过珠帘,悄然无声地站在了赵稚的身后。
赵稚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让沈含山知晓这一切。她轻轻转过身,将密信递到了沈含山的手中。
沈含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飞快地浏览了一遍信中的内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沉默了片刻后,他沉声道:“看来,这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你尽管听从你皇兄的安排,我——”
赵稚感受到了沈含山的无奈与牺牲,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夹杂着深深的愧疚。
她紧紧握住沈含山的手,将头慢慢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是我让你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对不起,让你为我受这些委屈。”
沈含山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他伸手揽住赵稚的腰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在她的额前,他轻轻印下一个浅浅的吻,那吻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与承诺。“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甘之如饴。”他的话语虽轻,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赵稚的心上。
赵稚慌忙捂住沈含山的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嗔怪道:“我不要你说这些骇人的话。我只希望,你能够一直平平安安的。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
沈含山低下头,目光温柔地锁定在赵稚身上。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但那笑容中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轻轻地抚摸着赵稚的发丝,柔声道:“好,我依你便是。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然而,即便是这样温柔的誓言,也无法掩盖即将到来的风暴。
物换星移,转眼几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陵阳城城郊的一处院子。
冬玲站在院子里,手中拿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一张身份牌和一些银子。
她将这些物品递给了站在她面前的秦雯,眼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你确定要去夷春县的云宣书院当夫子吗?”她问道。
秦雯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誉儿还在那里充军,这敦阳城已经没有我牵挂的人了。我去那里,说不定能遇着他,看上一两眼。”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思念与期盼。
提到秦誉,秦雯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沉下去。“我如今换了脸,誉儿定然认不出我来。路上遇见了,我也可以大胆地打量他几眼。唉,想来,就算我没有换脸,他应也是不想认我的。”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
“哇哇——”
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打破了这份沉寂。秦雯有些手足无措,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冬玲见状,示意奶娘将孩子接过去。奶娘会意地接过孩子,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喂养。
冬玲叹了口气,握住秦雯的手道:“也好。希望你能吸取以前的教训,以后堂堂正正做人。教书育人,做的是良心活。不要让自己再陷入那些不必要的纷争之中了。”
秦雯感激地看了冬玲一眼,眼中闪烁着泪光。“谢谢姑姑。我经历了这么多事,终于明白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现在雯儿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寻一方安静之地,平平淡淡地过完余生。”她望着朝阳郡的方向,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
冬玲点点头,将她带出院子,示意一名护院驾车将她送出城。
秦雯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裙,坐在辚辚辘辘驶过市集的马车里,手里捏着那张新的身份牌,心里既紧张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