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贲峰垂下眼帘,杀意在瞳孔下翻涌,“你又既然知道我是蒋公子,自然也猜的到我旁边这位,你爹是右相的人,刻意接近左逸作甚?我看你就是找打!”
“左逸?”王真不知左逸何时不同了,仔细一看,左逸这周身的气质都不像以前那个左逸,以前的左逸与现在的蒋贲峰一般,草包一个,现在的左逸身上的那股矜贵气质是以前的左逸万万没有的。
左逸淡蓝的眸子瞥了一眼王真,“现在王公子可以告知我,找我有何事了吗?”
蒋贲峰笑意未退,眨了下眼,“我看他就是找茬的!阿逸莫要理他!”
随后又看向王真,下一秒,蒋贲峰眼中那抹温柔消失,取而代之地是无尽的冷漠,“还不快滚?”
蒋贲峰神色懒散,“这船那么大还是容易招苍蝇!阿逸可要时时刻刻带着我!那些苍蝇来了,我勉强可以挡上一挡!”
莫原裹着一身烈烈灼目的如火红衣,体态颀长、身材绝佳,墨发披散蜿蜒在背,“左逸!蒋贲峰!”
蒋贲峰将下颌扬起,表情冷淡,“哟~什么风把书呆子给吹来了?”
莫原才不管蒋贲峰呢,这嘴老毒了,莫原三分笑意,但笑不达眼底,“左逸,你们竟在这船上,亏我还在园子里到处找!”
蒋贲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了刀子,语气更是不善,“早知道你今天来,我就不来了。”
莫原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君何不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蒋贲峰听到这话,面色愈发苍白,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忽然间,他握紧了拳头,“你!”
左逸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满,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莫要再吵了,整个船上的人都要看过来了。”
蒋贲峰轻描淡写地瞥了莫原一眼,眸底平静,“谁要和他吵。”
过了一会,船上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蒋贲峰听着吵闹浑身不自在,弯肘探掌屈指施力揪襟扯紧,“我们要不去百花楼?”
莫原轻笑调侃,“左逸不是还要回去温书吗?”
左逸说话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找个酒楼吧。”
蒋贲峰走在最前面引路,莫原和左逸两人在后面并排走着,突然,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蒋贲峰哎哟一声,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张嘴就骂:“谁这么不长眼!敢撞到小爷脸上来!”
然而,他并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只是一股脑儿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蒋斌飞本来就因为没有看到来人而感到生气,这时候又被蒋贲峰这么一骂,更是火冒三丈。
他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蒋贲峰,咬牙切齿地说:“逆子!骂谁呢!”
蒋贲峰一听这声音,顿时愣住了,再仔细一看,眼前站着的可不就是他爹吗?
他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爹……爹,你……别打我啊!”
蒋贲峰慌不择路,下意识地往左逸和莫原身后躲去。
蒋斌飞见状,气得七窍生烟,抄起一旁的树枝条子,朝着蒋贲峰身上狠狠地抽过去。
蒋贲峰在莫原和左逸身后左闪右避,狼狈不堪。
与此同时,赶过来的其他大臣们都目睹了这滑稽的一幕,一个个目瞪口呆。
尤其是太子太傅莫献奇莫大人,当他看到自己的孙子莫原竟然也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锅底一般阴沉。
莫献奇怒不可遏地对着莫原吼道:“莫原,你给我过来!”
莫原见是自己老爹,也安分下来,走到莫献奇身边。
在那边亭子的官员们渐渐散去,他们开始向这边走来。在路上看到蒋斌飞正在打儿子,便停下脚步围观。随着时间推移,聚集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
左逸紧紧拉住蒋斌飞的手,焦急地说:“蒋叔,别打了,该停手了。”
蒋斌飞想起刚刚与徐炔的谈话,意识到现在不是教训孩子的时候,得先把蒋贲峰送回家,以免他惹出更大的麻烦。于是,他瞪着眼睛对蒋贲峰喊道:“臭小子,你立刻给我滚回去!”
蒋斌飞转过头来看着左逸,语重心长地说道:“逸儿啊,麻烦你和贲峰一起回去吧,我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走。”
左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叮嘱道:“好的,蒋叔,但你要记得提醒我爹少喝点酒哦!”
蒋斌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好好好,我怎么就没有像你这样懂事的儿子呢?贲峰这孩子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蒋贲峰撅着嘴嘟囔道:“知道啦,爹。那您能不能再给我一些银子呀?等下我要去酒楼吃好吃的!”
蒋斌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扔给他,警告道:“我只能给你十两!你要是敢乱花钱或者惹事生非,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蒋贲峰一把接过银子,嬉皮笑脸地说:“知道啦,爹!那我们先走了啊!”说完,他便拉着左逸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众人也就看个乐子,现在没了,自然也就离开了。
左布着刚来人就散了,抓住一个人问“刚才怎么了这是?”
内阁侍读元伟元大人笑了笑,回答道:“是左相啊,刚才蒋大人打儿子呢,不过后来被你儿子劝住了,现在蒋公子和左公子刚走。”
右相徐炔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说道:“早就听闻左相之子纨绔,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左布着瞪大眼睛,生气地说:“你可别打我儿子的主意,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徐炔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笑着说:“左相家的公子我是见也没见过,何来打左公子的主意一说?左相我看你是担忧过度了!”
左布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右相没脸没皮惯了,不是老夫担心,主要是右相身边还有个男女不忌的兵部侍郎冯振阳,免得右相沾染上一些不好的风气!”
徐炔也不甘示弱,继续揪着左布着的儿子不放,他故意挑衅地说:“左相的意思是,我若是与冯大人断绝往来就允我认识左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