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格记得她昨晚起夜,回屋时忽然感觉头昏目眩浑身疼痛,之后就失去意识了。
“没什么大碍,太医说你多日未曾休息好,为了照顾几个孩子太累了,要躺床上多休息一段时间,你先好好歇着,本王带太医去给你开方抓药。”
胤禛说完起身,对着李氏的几个丫鬟说:“庶福晋身体不好,莫要让她多操心,好生照顾庶福晋,若庶福晋有什么好歹,本王拿你们是问,听明白了吗?”
“奴婢们明白了。”郡王是不想她们多嘴告诉主子实情。
胤禛带着福晋和太医去了正院,刘老太医口述,让孙子执笔写下药方。
又问了一些注意事项,才放人离开。
等太医离了府,胤禛让那拉氏的丫鬟嬷嬷都下去,尽忠把门关上在门口守着。
胤禛坐在正厅扶手椅上,浑身散发着冷气,那拉氏站在厅中,一言不发。
闭了闭眼,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胤禛抬眼看向那拉氏,这个结发十几年的妻子,曾经她也是善良大度的女子。
为何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朝府中的妾室下毒,向庶子出手,哪还有一点嫡妻、嫡母的样子。
“福晋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声音极为冰冷。
那拉氏垂眸,轻声道:“妾身,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苏培盛,将查到的证据给福晋好好看看!”
来正院之时,苏培盛回前院书房取了一个扁平盒子过来,他将盒子打开,递到福晋面前。
那拉氏这时候心里格外平静,将里面的纸张都拿出来一一翻看。
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是她疏忽了,畅春园都在皇阿玛的掌控之下,王爷或许查不到那边去,皇阿玛却是能查到的。
弘昀有惊无险,若只是如此,王爷兴许看在弘晖的的份上将此事轻轻揭过,从轻处罚。
她毕竟是皇额娘亲选的福晋,是皇阿玛亲自赐婚,也是郡王府应对外界的脸面,轻易不可动摇。
但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已经从太医院告老归家的刘老太医见过此毒。
让她几个月的心血功亏一篑。
那拉氏知道,这次不会那么轻易过去了。
上次的绝育药,这次的禁药,全都是皇家历来严令禁止出现的东西,用在皇家后院,罪不容恕。
但她,并不后悔。
她的弘晖,乖巧听话,聪明俊雅,是王爷极为看重的嫡长子,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是乌拉那拉氏的指望。
都是因为李氏,都是那个贱人,她活该。
那拉氏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眼泪含在眼眶里将落未落,一字一句诘问道:
“妾身敢问王爷一句,既然能够查到妾身做下的这些事,那弘晖的死因可曾查清了?”
面对福晋的质问,胤禛心中无法平静,他一手扶额,盖住眼眸中闪过的隐痛。
弘晖是他第一个儿子,又是嫡子,他最为看重喜爱。
是他这个阿玛不好,让弘晖小小年纪夭折在后院女人手中。
此事是他理亏,没有派足人手保护弘晖,没有察觉李氏的野心和举动,没有……
没有提防德妃。
今早听闻李氏昏迷,福晋未曾理会,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宫中那次或许就是福晋下的手。
这些日子他在暗中调查过直郡王和惠妃,没有找到明显的线索。
下朝后,他向皇阿玛坦言德妃在她府中安插大量钉子,且与李氏来往较密,想跟皇阿玛借几个人查一查这当中有没有什么阴谋。
福晋在宫中出手,皇阿玛不可能不知道,他便是想借着这件事侧面打探一下弘晖死因皇阿玛是否知情。
皇阿玛将相关证据都交给了他,说 了德妃不能以谋害嫡孙的罪名处置,暂时不能动她。
至于府中的事,由他自己处理,只要求他不能将皇家丑闻张扬出去。
见胤禛久久不答,那拉氏冷笑,“怎么,王爷是还没查到,还是想要包庇某个人?”
“已经查清了,是李氏所为。”
胤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弘晖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他明白,那拉氏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弘晖报仇。
不过德妃就不用说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