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准备如何为弘晖报仇?”
那拉氏心中早有预料,并付诸了行动,对于王爷说的答案并不惊讶,而是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沉默的氛围在厅内蔓延,挥挥手让苏培盛先出去。
胤禛一时间左右为难,福晋和李氏皆是他的女人,弘晖和弘昀也都是他的孩子,为了给弘晖报仇要另外一个孩子的命,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
“弘晖已逝,如今我也只有弘昀和弘时两个儿子,爷不准你再对孩子下手,李氏那边,你不是已经报复回去了吗?”
“李氏不过是缠绵病榻,还能苟延残喘好些年。而我的弘晖却再也回不来,王爷,您也是知道的,弘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想起她可怜的弘晖,那拉氏悲从心来,支撑不住哭倒在地毯上。
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那个男人,对他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凄声道:“妾身的身子是因为谁才损伤根基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回想起那几年的伤心事,那拉氏难得不顾形象,只想将心中压抑多年的酸楚宣泄出来。
“当年我怀弘晖才满三个月,李氏就爆出一个多月的身孕,她那几年受王爷盛宠,屡次对妾身不敬,因为爷的宠爱,妾身只能忍着。”
“在阿哥所那三年,每每去永和宫请安,额娘都要敲打妾身,作为嫡福晋,不能怨,不能妒,自己无法为王爷开枝散叶,就不要拦着妾室。”
“妾身嫁给王爷时天葵未至,不能侍寝,王爷只在初一十五到妾身屋里分榻而眠,以全颜面,妾身白天夜晚鲜少能见到王爷,只能跟着林嬷嬷学习管家事务排解寂寞和心慌。”
“在王爷出宫开府的前一年,后院还未有人诞下子嗣,额娘责怪妾身无能,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怀疑妾身不让宋氏和李氏怀孕,妾身有口难辩,苦水都往肚子里咽。”
“后来宋氏和李氏先后生下大格格和二格格,妾身心里欢喜,对她们一视同仁。”
“好不容易,妾身到了及笄的年龄,与王爷圆房,怀上弘晖,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没高兴多久,紧接着李氏也有了身孕,妾身心中不安,李氏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又有王爷的宠爱,若再诞下一个男孩,说不得会更加受宠。”
听到这里,胤禛皱眉打断她,“她再受宠也只是一个格格,生下孩子怎么也越不过你去,她的孩子也不能跟你生的嫡子相较,你有什么可不安的?”
“呵,妾身为何不安,王爷是真不懂啊。”
那拉氏缓缓起身,抽出帕子擦干眼泪,神色平静坐到胤禛下首的椅子上,仔细观察王爷的神色。
在看到他眼睛里浅浅的疑惑,心中觉得甚是可笑。
“也是,王爷不是女子,自然不懂妾身的感受。在皇家后院,有几个嫡福晋不是空守着正室的颜面过活。”
“王爷心思不在后院,不能理解宠妾虽然不能威胁到嫡福晋的地位,但她能持续给嫡福晋添堵。”
“本来李氏在怀上弘昀时,妾身即便心酸不安,也并未苛待她分毫,可她被纵得心大,想生下王爷的长子,妾身不能忍受。”
那拉氏想起当年,她因为听到李氏要用催产药提前生下孩子的消息,慌神之下在怀弘晖九个月时用了催产药,那份催产药被加了量,她因此彻底伤了身子。
一报还一报。
她后来也给李氏下了在生产时虚弱无力的药,李氏艰难产下体弱的弘昐。
也算是消了她的一口恶气。
弘昐夭折虽有她一份功劳,但最主要的原因,难道不是李氏总利用弘昐多病争宠吗。
弘昐体弱,就应该精心养护,李氏眼红王爷重视弘晖,利用弘昐体弱做借口让王爷常去芳菲院看望。
弘昐那么小,哪里经得住她这么频繁折腾,果然,未及年岁,弘昐早夭。
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那拉氏感觉舒服多了。
她盯着胤禛,回归正题,“妾身答应王爷不会再对几个孩子下手,但是李氏,她必须付出代价。”
胤禛问她:“李氏中毒寿数有损,今后缠绵病榻,你还要怎样才满意,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她万死也难抵害弘晖身死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