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李叔家的秘密
作者:了鱼绿   我的把兄弟是钟馗最新章节     
    那是一位女子,在男主人尚未归家之时,便幽幽地守在门口,仿佛被黑暗吞噬的孤影,静谧得如同荒野中一棵被诅咒的枯树。只见她时而踮起脚尖,朝着那无尽的黑暗竭力张望,双手死命地交握于身前,那纤细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如死灰,关节处甚至隐隐泛出青黑色。她的脚步不时微微挪动,似要向前迎接,却又在未知的恐惧中踌躇着止住。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这般痴痴的等待,该是被何种邪祟所驱使。
    待李叔推门而入,她那原本黯淡如死灰的眼眸瞬间迸发出犹如磷火般的诡异光芒,嘴角上扬,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迈着轻飘飘的小碎步紧紧跟在李叔身旁,口中滔滔不绝地说着话,那声音仿佛从地府深处传来,带着丝丝凉气。只可惜阴阳两隔,李叔又怎能听见这来自黄泉的呢喃。我在一旁暗自哀叹这被诅咒的命运,心想这女子的深情怕是要沦为幽冥的祭品。
    有时李叔醉意醺醺地归家,一头扎在床上,女子那秀美的眉头紧蹙,眼神中盈满了如血般浓稠的焦急与担忧。想要去倒水,可即便她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一点点地挪动餐具,最终东西掉落于地,发出犹如地狱钟鸣般的声响,她便会蹲在墙角,发出凄厉的哭泣,泪水在她那苍白如纸的脸上肆意流淌,眼神中满是深入骨髓的自责与绝望。此刻我的心也跟着被揪入了九幽深渊,为这女子的无助感到无尽的恐惧与心酸。可惜,这受伤的心却无人抚慰,只能在黑暗中渐渐沉沦。
    她每日最为开心之事,便是待李叔歇息以后,因为那时她的笑容最为甜美幸福,却又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诡异。静静地躺在他身旁,深情注视,那目光仿佛要将李叔的灵魂生生拖拽入地府,往往便是整整一夜。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仿佛要将李叔的模样深深地镌刻在地狱的碑文上,嘴角挂着满足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看到此处,我大致猜测出那名女子的身份。不过为了确保无误,还是想着确认一番再说。我心里也有些忐忑,万一猜错了,不知会引发何种恐怖的后果。
    我便问道:“方便带我去您家瞧瞧吗?”
    李叔反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真有东西?”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那惊慌犹如被恶鬼追逐的猎物。
    我点点头说道:“是有些不对劲,不过还是去确认一下为好。”
    小圣说道:“师父,到底是什么鬼?用不用我去准备一些法器?”我能感觉到小圣的紧张和好奇,仿佛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看得出来,李叔也开始心生惧意:“对对对,你需要什么东西告诉我,我立刻派人去准备。”
    我摇摇头说道:“这倒不必,去了咱们再说!”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只是被一股莫名的黑暗力量强装出镇定。
    李叔有些怀疑:“什么东西都不拿就要驱鬼?小兄弟,别怪大哥多嘴,往常我请的那些师父大包小包带着一大堆,就那样都搞不定。你这......”
    小圣说道:“他们那都是骗人的,我师父本事大着呢,根本不需要。”小圣对我盲目地信任,让我压力倍增,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正扼住我的咽喉。
    我笑着说道:“放心吧,没问题的。”可我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希望不要被这黑暗吞噬,一切顺利。
    李叔将信将疑,带我们来到他的别墅。在进门前,我取出鲁班尺,口中念念有词“安忍不动,静如秘藏”,一股诡异的福光从手掌流出收进铜尺。自从医院那件事以后,我回去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收放福光暗合乾坤两卦。坤为收,乾为放,恰好与这两卦的象征意义相契合。没练习多久,便能收放自如。此时收起福光,是担心无意间伤及屋里的鬼魂,那或许是来自地府深渊的恶灵。我心中默默想着,千万不能出差错,否则将万劫不复。
    李叔看到我怪异的举动问道:“小兄弟,你手里拿着的这是什么?怎么看着像块染血的板砖?”
    我还未言语,小圣兴奋地说道:“法宝,这是法宝,我见过!”我暗自好笑,小圣这孩子总是这么天真,却不知即将面对的是何等恐怖。
    我收起鲁班尺说道:“好了,咱们进去吧!”
    门刚开启,一阵阴风吹过,我便瞧见门口站着那位女子,见李叔进来,她脸上绽放出如血花般明艳却又诡异的笑容,柔声说道:“老公,你回来了,今日还带了客人,你许久未带人回家了,看到你这样真好。”
    李叔自然听不到,反倒说道:“哎,每次进家门都感觉冷那么一下,可能是年纪大了。”我在心里琢磨着,难道李叔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这来自地府的寒意?
    小圣也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啊,还以为是开着空调呢!”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言语,仿佛被恶鬼捂住了嘴巴。
    女子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神中掠过一丝痛楚,那痛楚仿佛来自地狱的折磨,嘴唇微微颤抖,娇躯缓缓后退了几步,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拖拽。
    他们听不到女子说话,我却听得极为真切。果然如我所料,正是李叔的夫人。可我还是不敢完全确定,心里不断猜测着各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带着无尽的恐惧。
    李叔带我参观了他家,在卧室的床头还挂着他的结婚照,看到照片我才敢肯定。意味深长地说道:“尊夫人甚是漂亮,你们也极为恩爱。”
    提及往事,李叔未发一言,只是望着照片出神,那眼神仿佛被过去的回忆所禁锢。小圣在一旁说道:“李叔和婶婶特别恩爱,过了这么多年,李叔还是孤身一人,再也未娶。”我心想,这样真挚的感情在如今这个被诅咒的时代真是难得。
    李叔眼中含泪:“小婕对我的恩情太重,下辈子都报答不完。往事历历在目,日夜回味不尽,心里哪还能容得下他人。”
    女子泪如雨下,那张姣好的面容满是哀伤,默默站在丈夫身旁,虚无的手臂抱住李叔的腰:“你好傻,我再也回不来了,你又能等到什么?”
    看到这一幕,心中酸涩不已,忍不住出声说道:“你迟迟不走,又是在等待什么?你说的话谁能听见,你做的事谁又能看见,与其留下伤感,还不如早早投胎!”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也有些不忍,但又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仿佛在与黑暗中的恶魔对话。
    一语激起千层浪,我话音刚落,李叔和小圣立马转头看向我,最为诧异的当属那个女子。她那惊恐的眼神仿佛能喷出地狱之火,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
    李叔嘴里打着冷颤问我:“你在与谁说话?”
    女子往后一飘,拉开很远的距离,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惊恐地问我:“你能看见我?你是何人?”我心里也有些发毛,但还是强作镇定。
    我对李叔说道:“在你家中的并非他人,正是您的夫人,有何疑惑稍后再为您解答。”
    听闻是他夫人,李叔几近疯狂地四处奔走,近乎吼叫地说道:“是小婕,真的是小婕吗?她在哪里,说,她在哪里?她,在,哪,里!”重要之事说三遍,可见李叔着实急红了眼,仿佛被恶鬼附身。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奈为他指明方向:“人鬼殊途,你无法看到罢了。”
    我对那个女子说道:“你也莫要问我是谁,我并无恶意。我倒是想问你,既然已然身死,何必还留恋人间?你可知晓,你的举动对于你的亲人而言,非但感受不到爱,反而让他们担惊受怕,这又是何苦呢?”
    女子尚未说话,李叔已然丧失理智,冲我吼道:“你闭嘴。我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早知道是我的小婕,我高兴还来不及。”说着,脸色一变,转头一把拉住我的手哀求道:“兄弟你本领高强,求求你施展法术,让我再见小婕一面,求你了,不管你提何要求我都应允你。”我心里一阵慌乱,这可如何是好?
    我擦,这鬼还未抓住,可别再把人弄疯了,眼看就要精神分裂了。见李叔急得就要下跪,我赶忙拉住说道:“李叔,您先莫要着急,先让我问完话,咱们再想办法行不行。”
    小圣也劝道:“叔,您放心,有师父在,您说的都小菜一碟,定会满足您这个小小的请求。”听到小圣的话,我心里暗暗叫苦。
    听到这话,李叔方才站起身来。我心中对小圣那个恨呀,哥们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女子也哭成了泪人,泪水冲在煞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深痕。仔细一瞧,哪里是什么泪痕,分明是冲裂了脸皮,里面的白骨清晰可见,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她那原本美丽的容颜变得如此狰狞,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赶忙劝道:“婶婶,您先莫哭了,您这个模样太吓人了。”
    女子听闻,赶忙抹抹眼泪,脸色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虽说白了些,但好在面容完整。女子哽咽地说道:“我舍不得女儿和爱人,所以求阴差开恩,让我留了下来。想着能看到老公再寻个伴侣,看着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如此我也就能安心地走了。”我心里不禁疑惑,这其中难道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听不对呀,地府那群鬼差怎会让一个鬼魂留在人世,即便爱情感人至深,但也未到梁祝化蝶的程度。以肖帅帅为首的那些判官断不会因此坏了规矩,这里面必定有事!心中有了这般思量,不禁提高了警惕,仿佛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李叔问我他夫人说了什么,我转述道:“婶婶留下来是想看到你再娶个妻子,看到你们的女儿能嫁个好人。”
    一个逝去的妻子想看到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同眠才安心,这着实难以理解。我在心里暗自琢磨,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隐情。转念一想,别是留下来看李叔多久变心吧?然后在洞房花烛夜来个人鬼情未了。可眼前这个女鬼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人,但话也难说,医院那个老鬼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听到我的转述,李叔情绪愈发激动,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女儿,快来,你妈想你了。”
    卧槽,我要是他女儿,接到这个电话非得被吓死不可。莫名其妙说死去的妈想见她,八成会认为这个爹算是疯透了。可我们也不敢言语,但愿他女儿来的路上别出什么岔子,别被恶鬼掳走。
    接下来暂时没我俩什么事了,李叔独自一人坐在床上自言自语,讲述着这些年的艰辛。他妻子的鬼魂坐在身旁安静地聆听,眼神中满是疼惜。在小圣眼中,这幅画面甚是渗人,偷偷溜了出去。我担心出事,只能站在门口听“哑巴”和“瞎子”聊私密的话。
    没过一会儿,便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门外的人怒气冲冲地说道:“爸,你是不是又喝多了,一天天的作什么妖?”
    哎,不对呀,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于是凑到门口,门一开,我和来人同时惊呼:“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