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就在等这么一句话吗?
看太后这么允诺,老太妃点点头,“既如此,咱儿还等什么呢?等少将军乱来吗?走了。”
太后向来不喜欢胡作非为的乔跃安。
这多年来,乔跃安时常在外头闯祸,有那么一次为了一把八大山人的折扇居然打死了个经明行修的老夫子,要不是她上下斡旋,早出问题了。
还有一次,乔跃安将一千两雪花银顺着永定门就丢了下去,说是为了取悦一个青楼姑娘,这些事情历历在目,说起来这些,太后就生气。
如今得知乔跃安居然闹到王府去了,她自然不寒而栗。
“姐姐,”临进入马车之前,太后和和气气的抓住了她的手,“姐姐,你可不要生气了,他这是疯狗吃太阳——不知道天高地厚,再怎么说,王爷也还在三十三天上面呢,这事情您交给我就好了。”
老太妃点点头,“太后,这辈子我没求过你什么,我甚至于担心在皇宫居住,你会不自在,这才到王府去,却哪里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姐姐,你我同病相怜啊,这几十年都是相依为命过来的,哎。”
说到这里,两人都伤感起来。
尤其是十八九岁的时候,在深宫内苑,要不是相互扶持哪里能走到今天来啊?而到了如今,就连皇帝的位置都是陆乘渊礼让给她儿子的,她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了。
但……
乔跃安可不管这三七二十一。
叶珍让颜沁雪离开,但颜沁雪却说什么都不情愿,自然是要和大家同生共死的,时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须臾,外面传来了跑步声,周镜辞示意两人在后庭不出来,自己则快速到了前面,他看到一个浑身拖泥带水的男子。
那男子瘦削的很,身上有污泥的臭味,周镜辞一眼就看到了男人手中一节干干净净的脆藕,在看到这里的一瞬间,周镜辞后退一步。
这……
刚刚他是故意这么说来为难乔跃安的,哪里知道这草包的下属却很厉害,居然才一刻钟不到就送来一条和和美美的莲藕。
看到这里的一瞬间,周镜辞的表情顿时变了。
在这一瞬,乔跃安呵呵笑,“来三,到底还是你厉害,爷赏你五百两。”
“谢爷赏。”
那叫来三的小心翼翼将莲藕举起过头顶送到了对方面前,“爷,祝您和和美美万事胜意,将来生一个大胖小子,螽斯振羽呢。”
听到这里,乔跃安乐滋滋的,指了指来三。
“弟兄们,瞧瞧人来三多会恭维人,你们也学一学。”有人果真送了五百两白银给来三,来三高兴的屁滚尿流不断地给乔跃安磕头。
乔跃安将那一节莲藕送到了周镜辞面前,“所谓“娶媳妇穿孝衫——十里乡情不一般,既是你这做姐夫的非要这个莲藕,此刻送来了,我这新媳妇儿我可要带走了。”
说完,乔跃安挥挥手,门口几十个士兵冲了进来。
周镜辞挡在了二门上,“有你们这样娶亲的吗?”
“我说周大人,你自己个几斤几两你心里头没数吗?如今非要和我叫板?真是岂有此理,来啊,请周大人到将军府去吃茶,连叶珍叶掌柜也一道儿到我家去,至于颜沁雪。”
那乔跃安一把将门帘掀开。
颜沁雪就在天井内站着,看到她的一瞬间,乔跃安的眼睛里开始冒绿光,嘿嘿一笑狂奔过去锁住了颜沁雪的手腕。
“跟哥哥走了。”
颜沁雪看有人已经挟持叶珍和周镜辞出门了,这群丘八很是嚣张,更何况平日里他们就坏事做尽,大家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邻居们看到叶珍这样被带走,想要协助,大侄女心有余切力不足。
“放开我,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没王法了吗?”
“儿子打老子,今儿个还就没王法了,”乔跃安拍胸口,“在都城内,我乔跃安就是王法,今日是我的好日子,不然我要你们见红,我好好过来娶亲,非要闹出人命里吗?叶掌柜,你可不要以为你夫君是朝廷人我就拿你没办法。”
叶珍再看看颜沁雪,发觉颜沁雪也被弄了出来。
知道自己不好计较,只能先进入马车。
且等到了将军府再说,她还就不相信了,老将军和长公主,这就没有一个讲道理的了?见颜沁雪也被推搡了出来,百姓都皱眉啧啧,“真是岂有此理,这和云国的突厥人哟偶什么区别呢?”
“哎呀,我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事。”
大家七嘴八舌。
颜沁雪也不知说什么好,沉默着被弄到了马车内,但就在马车准备离开的时候,长街对面却出现了一群穿了黑色铠甲的士兵,那一群士兵步步紧逼,紧跟着,颜沁雪看到了马背上的陆乘渊,以及带队朝这边碾压而来的飞虎。
“殿下?飞将军?”
颜沁雪准备下马车冲过去,但两人已经带了队伍朝这边走了过来,浩浩荡荡,器宇轩昂。
乔跃安心里突突跳,但如今却不决定放颜沁雪离开,陆乘渊盯着他看看,“世侄这是做什么,难不成颜小姐不情愿,你还要牛不喝水强按头吗?”
马车内的颜沁雪掀开帘子,“殿下,这乔跃安好无赖,居然要抓我和他到将军府去成亲,都城内可有这样规矩?”
“八个人也抬不走一个理字,如今你就这么带走颜掌柜可真是胡作非为,更何况,朱雀街人人都知道本王和雪儿是早私定终身的。”
“王叔这是什么话?固然你们已是私定终身了,但在没娶亲之前,颜掌柜也还是自由身,更何况……”乔跃安是太想要将颜沁雪据为己有了,此刻大言不惭的说:“更何况,我母亲已经到皇宫去了,我舅舅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今日她势必是我的人,王叔难道为了一个女子就要抗旨不尊吗?”
“今日,本王还就抗旨不尊了。”
听到这里,乔跃安浑身发抖,指了指陆乘渊。
“诸位,诸位可竖起耳朵听仔细了,是他自己个儿说的啊,他说他要抗旨不尊,真是岂有此理,王叔这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