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冷溶月,老殷氏在心中暗暗赞叹自己的聪明。
而老殷氏也知道,因着要逼迫冷溶月嫁给殷宝业,给冷怡星进煜亲王府让路,已经被锁在了月华轩中。
自从老殷氏脱离梦魇再次醒来,又因着大小便失禁,精神几近崩溃,时时不得安生,也没有谁会认认真真、事无巨细地将几天来府中所有情况全都一丝不漏地讲给老殷氏听。
老殷氏也只知道,自己梦魇了几天,儿子冷显因为身体不适,也有几天没能去上朝;
自己的儿媳妇殷莲莲因为虐待冷溶月,被安国公府的两位夫人亲眼看到,以致于安国公府的二夫人动了火气,亲自上手打肿了殷莲莲的脸;
自己的孙女冷怡星和孙子冷怡阳也因为走路不小心,结果摔坏了腿,直至今日还行走不便;
而炸响的最大最大的惊雷,将老殷氏劈得外焦里嫩的惊雷,就是这府中的所有财物在一夜之间被盗一空!
除此之外的事情,像是这府里府外发生的一切,老殷氏还尚且不知。
再说了,平日里老殷氏就根本不关心冷溶月这个嫡长孙女儿;
至于,殷莲莲被打肿脸之后冷溶月的去向,更是没有人特意去告知老殷氏。
因此,老殷氏还不知,冷溶月早已不在月华轩中,而是被安国公府的人接走了!
这会儿老殷氏想起了冷溶月,就像是在极致的黑夜里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束光!
更像是在即将溺亡前看到的一根救命稻草。
老殷氏既没有去搭理殷氏,也没有问过冷显,而是直接吩咐屋外的叶嬷嬷,“你,快带人去,将我的大孙女接到这儿来见我,就说我这个祖母想她了!”
坐在一旁的殷氏听到老殷氏的吩咐,冷嗤了一声,“我说姑母,您老啊……就消停些吧!
就算您心疼心疼您的大孙女儿行吗?
星儿她如今伤了腿,本来就行走不便,您还招人把她叫来这里干什么?
知道的……是您老想孙女儿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这是闲得没事,故意找事儿折腾孩子呢!
您老就不能安生地待在逸安堂里静养着吗?
现如今,这侯府里已经够乱、够让人头疼的了!
您老帮不上忙,也别再生事折腾人、别再添乱了!
行吗?”
听了殷氏的话,老殷氏的鼻子里轻嗤一声,“殷莲莲,你以为我说的大孙女儿……是你生的那个冷怡星?
你生的那个冷怡星……能算是老身的大孙女吗?
哼!老身说的大孙女儿是……冷、溶、月!
冷溶月,那可是我勤兴侯府真真正正、根正苗正的嫡长女!
是安国公的外孙女!
你以为,老身说的大孙女儿……是指你生的那个不孝的东西冷怡星?
你呀,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不管打从哪儿论,你生的冷怡星也排不上老身的大孙女儿!”
老殷氏阴阳怪气地斜了殷氏一眼。
老殷氏的这一番话,直把殷氏气了个仰倒!
转而,殷氏又发出了几声嘲讽的冷笑,“是吗?
老夫人,真难为您这会儿想起您那嫡嫡亲的嫡出大孙女儿了?
可惜呀,您还真难见到您那嫡嫡亲的嫡出大孙女儿了!”
“怎么回事儿?”
老殷氏似乎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心下就是一惊,“难不成……是你这贱人,把我那大孙女儿还锁在月华轩中?
是已经……是已经被饿死了?
还是被……被那殷宝业糟蹋了?
被你们逼死了?
你说呀!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
你这是要断了老身、断了我勤兴侯府的生路呀!”
“我恶毒?
我再恶毒……也是跟您老学的呀!
再说了,您那大孙女儿可是有大福气之人!
如今,这勤兴侯府都成了这副样子……您那金尊玉贵的大孙女儿哪能还留在这里呀?
……呵呵……
您老不是也知道嘛,人家可是安国公的嫡亲外孙女!
人家怎么可能也留在这勤兴侯府中,跟咱们一样受这份罪呢?
哼!
人家呀,早就被人家的外家接走享福去啦!
哦,对了,人家连安国公府都不去住,而是在这秋高气爽时节,由人家的亲亲外婆、亲亲舅母陪着、哄着、宠着,一起去了城外的庄园!
人家呀,吹着清风,赏着朗月,面对着青山绿水,品尝着美味佳肴……
呵呵,还不知道有多舒服呢!”
殷氏的话,像是在千年的老陈醋中又浸了千年,那股酸劲儿,听着都能倒牙!
“什么?
那个冷溶月居然自己去享福,却把老身这个嫡亲的祖母,和她的亲爹撇在这里受苦?
好!好!好你个冷溶月!
老身当你是个好的,可说到底……你……你也是个不孝的!
是个不孝的!”
老殷氏气得一个劲儿地捶床。
老殷氏怒了,气了,不高兴了,殷氏就觉得舒服了!
老殷氏到这会儿才看向了冷显,“我……我说儿啊,既然冷溶月是被安国公府的人接走了,那你倒是快点派人去把她找回来呀!
把她找回来,咱们勤兴侯府的这道关口,不就能顺利地过去了吗?
你怎么就在这儿傻呆着,什么都不做呀?”
一旁的冷显,从老殷氏到来之后,就无奈地挪到了一旁的破板凳上坐着;
老殷氏和殷氏这对姑侄婆媳互撕相杀,无形的刀子就在眼前乱飞!
而冷显只是抱着胳膊坐在那里,仿佛这屋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此刻,听了老殷氏的话,冷显也只是轻轻撩了撩眼皮,依旧一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