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屋内传来姚大彪的鼾声,古小辰也回房准备休息,走进屋内,看到桌上放的食盒,知道是姚大彪为其带回的晚饭,此时天色已晚,古小辰也是懒得吃了,便准备上床休息,就在此时,余光忽觉窗外有人影闪动……
“古师弟?”古小辰只听得窗外有人压低声音在叫自己。
孔禄丰已回房休息,方大海下山,小猴回来也不至于如此鬼鬼祟祟,心中有些疑惑,古小辰走出房门外,只见一熟悉身影映入眼帘,“尤师兄?”古小辰有些诧异道,来人竟是尤凯。
见古小辰出来,尤凯咧着大嘴对前者一笑,昏暗的月光映在尤凯本就有些丑陋的脸上显得有些猥琐,不知情者多半会以为是个贼。
“尤师兄,你怎么来了?”古小辰上前问道。
“嘘!”尤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身上解下个包袱,将其打开,古小辰忽闻酒香四溢,竟是两坛酒!
“师弟,此地不方便说话,随我去后山。”尤凯低声说道。
这尤凯还真是个性情中人,二人仅有一面之缘,此前喝酒仅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带着酒来找自己!
“好,师兄,你等我一下。”说罢,古小辰悄声回到房间,将桌上放的食盒取了出来。
将门轻轻关上,看了眼尤凯,古小辰道:“走!”
二人不过片刻便来到后山,尤凯将包袱里的两坛就取出,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古小辰也将食盒打开,只见里面有一荤一素两道小菜和一碗米饭,将菜取出置于食盒盒盖之上,尤凯从怀中取出火镰递给古小辰,让后者先生火,自己先离开片刻。
古小辰随便捡了些干柴将其点燃,不出半柱香时间只见尤凯便拎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回来。
“野兔配美酒,快活似神仙!”尤凯边将手中野兔去皮边对古小辰说道。
眼见尤凯如此熟练,便能猜到后者经常偷来后山饮酒吃肉,“尤师兄这般熟练,看来是经常夜临后山了?”古小辰对尤凯笑道。
见古小辰发现自己秘密,尤凯大嘴一咧说道:“在这山上修炼原本就寂寞无聊,再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岂不是要将人逼疯?”
不停处理着手中野兔,尤凯又说道:“我平时最爱品尝美酒野味,师兄我生性洒脱,门中那些俗人与我甚是疏远,雨柔师妹又无法常伴左右,只好时长寄情美酒以解心忧。不过现在好了,那日得见师弟也是性情洒脱之人,日后可常与师兄痛饮纵谈,岂不快哉?”
其实古小辰心中对尤凯也是十分有好感,此前离家几年每日与姚大彪作伴,后者虽年纪与古小辰相仿,且心性善良,可其为人愚钝保守,做事循规蹈矩,关系虽近,可长久下来却好不快活。如今相识这尤凯却是恰恰相反,能看出他做事不拘小节,不守常规,恰与自己“臭味相投”,古小辰也是乐得知己。
将整只去皮野兔架在篝火上烧烤,兔肉表面的油脂滋滋作响,让人看得馋涎欲滴。
尤凯一边转动着兔肉,一边对古小辰讲述天阳门及自己的一些趣事。古小辰自然最为关心天阳山哪里有好玩之地。将酒坛放在地上,猛灌一口美酒的尤凯发出一声舒爽的赞叹,随即对古小辰徐徐道来。
距离天阳山最近的村庄是大河村,毗邻天阳河而得名,村庄仅百余户人家,不过尤凯讲到村中常在河边洗衣的村姑倒也有些娇媚。穿过大河村再行一个多时辰便是距离天阳山最近的城池,名为“杭西”,其名是因三百余年前一位尊境强者“武杭西”生于此处,此人曾以一己之力力挫当时众多高手而名噪江湖,一身降龙真气更是可擒凤斩龙,江湖喝号“降龙尊者”,可后来此人却神秘消失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京都与人交手,后来便不知所踪,不知是重伤陨落还于归隐于山野林间。当然武杭西之事也就是附近人们口口相传,无法佐证,尊境强者本就存在于说书人的口中,传说之事人们也总是愿意夸大奇谈。
说回杭西城,该城位处靖国南部,距中原较远,虽比不得京都那般繁华,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凯所言在杭西城内美食、美酒、赌坊、青楼样样俱全,当世各种玩乐之事在城内皆可寻得。
尤凯对古小辰也不隐瞒,杭西城内最大的饭庄、赌坊、青楼,他全都去过。
此时兔肉烤的表面金黄,已可使用,尤凯从怀里掏出个两个玉瓶,将其中一些粉末均匀撒于兔肉之上,“尝尝师兄手艺!”尤凯说着便扯下一只兔腿递给古小辰。
撕下一块兔肉递进口中,古小辰只觉得肉质肥美,不干不涩,烤的恰到好处,不知用何种原料调制成的粉末盖住兔肉原本的腥味,入口只觉得阵阵清香,“师兄好手艺啊!”古小辰赞叹道。
尤凯沾沾自喜,自己也扯下只兔腿啃了起来。
“还是师兄见过世面,连青楼都逛过?”古小辰一边啃着兔肉一边对尤凯说道。
尤凯将口中兔肉咽下,堆笑道:“切莫告知雨柔师妹,夫人归夫人,红颜归红颜嘛!”
“哈哈哈……那是自然,不过我看师兄对师姐如此喜欢,可师姐却是落花无情啊?”古小辰笑道。
“哎……”提及痛处,尤凯一声叹息,喝了口酒又于古小辰讲述起他的情感往事……
尤凯比江雨柔年长几岁,前者情窦初开之时后者还未出落得如现在这般娇艳,故起初尤凯日夜心系之人是同为天阳三子的冷清雪,后者被外界誉为“天阳第一美人”,无奈此女性情如其名讳一般十分清冷,连天门方云龙对其倾慕她也是不为所动,心中所念唯有修炼,且其修炼天赋绝佳,若非女儿之身,她将比方云龙有更大几率成为天阳下届掌门。
对冷清雪相思数年无果,正当尤凯内心踌躇苦闷之际,突然见得江雨柔已出落得如此水灵,便至此“移情别恋”。可天不遂人愿,寄情江雨柔后,尤凯的情感归宿却是依然无果,加之其性格导致本就与门中众弟子疏远,平日连个交心之人都没有,情路不顺、内心寂寞,与外表不同,其实尤凯内心多有苦闷,好在性情豁达,平日又寄情于美酒、青楼、赌坊之中,日子倒也显得不那么难过了。
此刻二人已现微醺,尤凯饮罢一口美酒,打了个嗝道:“我情路不顺倒还其次,最让人生气的就是方云龙那厮,我思恋冷清雪时他便与我为敌,娘的现在我心系雨柔,这厮也是对其心怀不轨!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又猛喝一口,尤凯接着说道:“这厮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长得那个德行,雨柔师妹岂能看上他?真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虽不知方云龙此人品貌如何,但尤凯这般长相竟还说别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古小辰一时难忍发笑。
见古小辰突然发笑,尤凯疑惑道:“你笑什么?本来就是,方云龙那厮也能配得上雨柔师妹?”
古小辰强作镇定对尤凯说道:“师兄说的是,如师兄这般英雄人物都难得师姐芳心,想来那方云龙定然比不得师兄有魅力!”古小辰心想:“难道这天阳三子中方云龙比尤师兄还丑?天阳门真是没人了,毕竟招牌人物也不能光是武功高就行啊。”
心里觉得有趣,古小辰只听尤凯又说道:“不过说实话方云龙那厮还是有点受门中女子青睐的,这小子嘴甜,经常满嘴跑舌头,年轻女子心性不坚,难免受他蒙骗。”
二人这般闲聊之间又喝了有半个时辰,酒过三巡,此时二人均已有醉意。只见古小辰与尤凯又喝了一大口便踉跄起身,抬首望向空中,此刻明月高悬,天阳山的月亮看起来距离很近,将酒坛举起对着月亮,古小辰大着舌头说道:“来!我敬你一杯!”又提起酒坛灌了一口,“痛快!”古小辰拎着酒坛,踉跄着步伐,只听其豪气干云地作起诗来:“天阳山上月光下,莺鸣鸟啼入我心。共饮浊酒数百杯,纵谈人间千万里!”
未离家时,古小辰闲来无事竟读些闲书,腹中倒也有些墨水,才华满腹倒谈不上,但喝醉酒念一两个诗句倒也能行。
“师弟,你这诗不行,听我的。”尤凯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只听其大声念道:“月光之下把酒杯,兄弟二人对坛吹。酒过三巡人欲醉,思念雨柔难入睡……哎”
“哈哈哈……”二人彼此放声大笑……
就在二人沉浸彼此的歪诗之中时,古小辰怀里满是污垢的匹夫决却泛起一道十分细微的光亮。这道光亮很是古朴,虽显得微弱,但却有一种十分久远的感觉。
古小辰二人次此刻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了,借着酒劲两人各自歪诗不断,诗句虽不高雅,倒也乐在其中。
“江家姑娘好细的腰,尤家的小子摸不到……”
“臭小子,你取笑我!看我天阳真气!”
古小辰二人醉酒打闹,也乐得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