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次……这次不一样,」白芷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宫里……宫里传来了消息,皇上……皇上他……驾崩了!」
「什么?!」楚倾歌顿时如遭雷击,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皇上……皇上他……驾崩了!」
白芷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楚倾歌手中的茶杯滑落,滚烫的茶水溅到她的手上,她却毫无知觉一般,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白芷见楚倾歌脸色惨白,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查看,「是不是被烫伤了?奴婢这就去叫大夫!」
「等等,」楚倾歌一把抓住白芷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说什么?皇上……驾崩了?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啊小姐!」白芷急得都快哭了,「奴婢也是刚听府里的下人说的,说是宫里来传旨的公公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楚倾歌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白芷的话。
皇上驾崩了,那她岂不是……不用嫁给那个老皇帝了?
可是,还没等楚倾歌高兴太久,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老皇帝驾崩,新皇登基,那她岂不是还要再经历一次选秀?
一想到又要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宫殿里,任人评头论足,楚倾歌就觉得浑身发冷。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白芷见楚倾歌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楚倾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只是……有点惊讶罢了。」
惊讶?白芷狐疑地看着楚倾歌,小姐这反应,可不像是单纯的惊讶啊!
「小姐,您就别瞒着奴婢了,」白芷凑到楚倾歌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您是不是在担心新皇登基后,会再选秀女?」
楚倾歌心中一惊,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楚倾歌故作嗔怒地瞪了白芷一眼,「皇上驾崩,举国哀痛,这时候说这种话,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治你的罪!」
「小姐,奴婢这不是担心您嘛!」白芷嘟着嘴说道。
「行了行了,别说了!」楚倾歌连忙打断白芷的话,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楚倾歌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小姐……」
「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白芷无奈,只好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替楚倾歌关好房门。
皇帝驾崩的消息像是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楚府。
下人们窃窃私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焦虑,仿佛老皇帝的死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睿渊得到消息后,立刻召集了家人,严肃地宣布了此事,并叮嘱众人在国丧期间要谨言慎行,不可有任何逾矩之举。
赵婉清听闻噩耗,虽然表面上忧心忡忡,但楚倾歌还是捕捉到她眼角那一闪而逝的释然。
相较于父母的忧心忡忡,楚倾歌则显得异常平静。
她表面上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
毕竟,老皇帝一死,她就不用进宫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她忍不住低声欢呼,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只终于逃脱牢笼的小鸟。
想到这里,楚倾歌的心情更加愉悦了几分,她哼着小曲,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凭清凉的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初春的气息。
几日后,楚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沉闷的氛围中,为了表示对先帝的哀悼,府中上下都换上了素净的白衣,平日里热闹的花园也变得冷冷清清,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楚倾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表面上是在抄写经书,实际上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老皇帝死了,她固然不用再嫁给那个老东西,可是新皇登基,难保不会再选秀女。
若是其他的事情,她或许可以跟父母撒撒娇,推脱过去。
可是选秀女这种事情,关系到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由不得她任性。
「哎,真是烦死了!」
楚倾歌烦躁地将手中的毛笔扔到一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深夜,萧景煜独自一人坐在寝宫内,手中握着一杯酒,却迟迟没有喝下去。
他眼前浮现出父皇慈祥的面容,耳边回响着父皇临终前的嘱托。
「父皇,儿臣一定会完成您的遗愿,守护好大梁的江山社稷。」萧景煜喃喃自语道,语气坚定,但眼中却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他明白,父皇的离世,意味着自己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自己这个初登大位的年轻皇帝,该如何应对?
萧景煜仰头喝下杯中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入腹中,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苦闷。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孤独和不安。
「皇上,您该休息了。」魏羽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萧景煜转过身,看着眼前忠心耿耿的侍卫,心中稍感安慰。
「魏羽,你说,朕真的能做好这个皇帝吗?」萧景煜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
「皇上天资聪颖,勤政爱民,定能成为一代明君。」魏羽躬身说道,语气坚定。
萧景煜苦笑一声,他知道魏羽是在安慰自己。
「但愿如此吧。」萧景煜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七日后,萧景煜正式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景泰」。
在群臣的朝拜中萧景煜缓缓登上了象征着皇权的龙椅。
金銮殿上,萧景煜身着明黄龙袍,接受着百官朝拜。
他表面上神色威严,内心却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