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萧景煜来说,大哥的死,更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萧景煜回过神,眼底的寒意更甚,他缓缓开口,语气低沉:「魏羽,朕问你,当年大哥出征之事,你感觉可曾有什么异常?」
魏羽神色一凛,当年萧景宸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时,先皇下令封锁消息,彻查此事,最终却不了了之。
如今萧景煜旧事重提,显然是已经对当年的事有所怀疑。
魏羽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心中疑虑:「属下斗胆,当年那场战役,我军占据绝对优势,却突然遭遇敌军埋伏,死伤惨重,前太子殿下更是身陷重围,最终……属下总觉得事有蹊跷,但苦于没有证据。」
萧景煜剑眉微蹙,这与他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
当年萧景宸率领的是大梁最精锐的军队,且对地形了如指掌,怎么会轻易中了敌人的埋伏?
唯一的解释,便是军中出了内鬼,与敌军里应外合,才导致了这场惨败,也害死了他的皇兄。
「魏羽,朕命你暗中调查此事,切勿打草惊蛇。」 萧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尤其是那些与萧景渊走得近的官员,以及当年参与过那场战役的人,都要严密监视。」
「皇上,您的意思是……」魏羽心中一惊,他跟随萧景煜多年,自然明白他话中之意。
萧景煜冷笑一声:「萧景渊这些年看似安分守己,实则野心勃勃,他笼络人心,培植势力,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取而代之吗?大哥的死,他脱不了干系!」
魏羽心中凛然,他知道萧景煜并非信口开河,以萧景渊的性格和手段,的确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只是,想要扳倒萧景渊,谈何容易?
他手中握有重兵,在朝中根基深厚,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朝野震荡,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此事需从长计议啊!」魏羽担忧地劝谏道,「如今您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萧景煜何尝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任由仇人逍遥法外。
他要为萧景宸报仇,也要守护好大梁的江山,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铲除萧景渊这个心腹大患!
「朕明白,此事你秘密进行,务必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萧景渊一网打尽。」萧景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朕倒要看看,他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魏羽领命,悄然退下,房间里只剩下萧景煜一人,他望着窗外的明月,眼神复杂难测。
前路漫漫,充满了荆棘和挑战,但他绝不会退缩,为了真相,为了正义,为了大梁的未来,他必将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另一边,定远将军府内,傅逸川的心情同样沉重。
先皇待他不薄,如今骤然离世,他心中自然悲痛惋惜。
然而,在这份悲痛之下,还隐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庆幸。
先皇驾崩,国丧期间,一切婚嫁喜事都要暂停,这对楚倾歌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或许,他可以趁此机会,早日定下婚事,彻底断了被迫进宫的命运。
想到这里,傅逸川再也无法平静,思虑再三,傅逸川决定铤而走险,他唤来心腹侍卫驰烈,沉声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御史府,将此信件交给御史大夫之女楚倾歌。」
驰烈领命而去,傅逸川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焦虑不安。
时间紧迫,他等不及国丧结束,他害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故。
他必须尽快确定楚倾歌的心意,才能安心。
这段时间楚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沉闷的氛围中。
楚倾歌也难得地安静下来,不再像往常那般刁蛮任性,而是乖乖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练字、弹琴,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一封突如其来的书信打破了。
这天傍晚,楚倾歌正在房间里看书,白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小姐,有人给你送信!」
楚倾歌微微蹙眉,在这敏感时期,谁会给自己送信?
白芷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楚倾歌手中,低声道:「是傅家的家仆,托人送来的。」
「傅家?」楚倾歌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白芷口中的傅家,应该就是指傅逸川的家了。
傅逸川,当朝定远将军,一想到这个名字,楚倾歌的脑海中就不禁浮现出那张英俊的脸庞。
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虽年纪相仿,却已少年英才,武艺高强,年纪轻轻就已立下赫赫战功,深受皇帝赏识。
更重要的是,他曾两次出手相救,一次是在沈家落水,他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将她救起;一次是自己负气离家出走,险些自尽,又是他及时出现,阻止了这场悲剧。
每一次,他都像天神一样降临,将她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楚倾歌不得不承认,傅逸川的出现,在她平静无波的生活中,激起了一丝涟漪。
只是碍于身份,两人只见过两面,却没有过多交集,更别提私下通信了。
所以,当她听到傅逸川给自己写信时,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这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落入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波澜,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暗暗的期待。
楚倾歌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俊朗的脸庞。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涌动的情绪,缓缓打开了信封。
信纸带着淡淡的墨香,一如那人身上的气息,清冽而又令人安心。
「倾歌:
见字如晤。
惊闻圣上龙驭上宾,心中悲痛万分。然国丧期间,不便登门拜访,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