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啊?」李公公心疼地看着萧景煜消瘦的面容,忍不住劝道,「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大梁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萧景煜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床顶的雕花上,眼神复杂难辨。「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淡淡地说道,「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公公无奈,只好端着参汤退了下去。
等到李公公离开后,萧景煜缓缓坐起身,眼中精光四射,哪里还有半分病容?
他掀开身上的锦被,走下龙床。
他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笺,展开细细地看了起来。
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傅逸川的笔迹。
「皇上,臣一切安好,请勿挂念。如今万事俱备,只待皇上一声令下,臣便可率领大军杀回京城,将那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萧景煜看完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信笺扔进一旁的火盆中,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作灰烬。
「靖安王,你以为朕真的病入膏肓了吗?」萧景煜低声喃喃道,「你也不过是朕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殿外更声渐远,寝殿内只余烛火轻晃,在明黄色幔帐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床边的矮桌上,残留着几味汤药,散发着苦涩的味道,昭示着帝王病体沉疴。
夜幕降临,寝殿外掌起了灯,昏黄的烛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一片片明明灭灭的光斑。
一阵香风拂过,赵溪颜款款走进了寝宫,她今日穿着一袭素白长裙,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白玉簪挽起,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我见犹怜。
她径直走到萧景煜床边,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萧景煜消瘦的脸庞,眼角眉梢满是哀愁。
这些日子,她不眠不休地侍奉汤药,衣不解带,活脱脱一副情深意重,为君分忧的模样。
「皇上,您要快点好起来啊,这江山社稷,这后宫前朝,都等着您呢……」她低声呢喃,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自从萧景煜「病倒」,赵溪颜便日夜守在床前,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只是她这番做戏,落在旁人眼里或许是情深义重,却瞒不过心思缜密的萧景煜。
他早已察觉到赵溪颜看似关切的眼神中,暗藏着一丝探究和试探。
她时不时地询问病情,打探朝政,甚至旁敲侧击地打听他是否已立下遗诏。
萧景煜将计就计,在赵溪颜面前装出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样子。
他任由太医摆布,每日喝下那些苦涩的汤药,甚至故意在赵溪颜面前咳嗽得撕心裂肺,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而这一切,都被赵溪颜尽收眼底。
「皇上,您再喝一口参汤吧,这可是臣妾亲手为您熬制的。」 赵溪颜端起一旁的参汤,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递到萧景煜唇边。
萧景煜微微睁开眼,目光浑浊地看着她,吃力地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爱妃……朕…朕实在喝不下……」
「皇上……」 赵溪颜眼圈一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您就为了臣妾,再喝一口吧,好不好?」
萧景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冷笑,面上却配合地张开嘴,任由她将参汤喂入口中。
这苦涩的汤药,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夜深人静,寅时初,窗外夜色深沉,皇宫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远处巡逻的侍卫偶尔发出的脚步声,更显得夜色静谧。
寝殿内,烛火摇曳,在明黄色幔帐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赵溪颜确认萧景煜呼吸平稳,已沉沉睡去,这才放下心来。
她轻轻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皇上,您就安心去吧,臣妾会好好照顾自己,绝不让您失望……」赵溪颜低声呢喃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仿佛是在对一个死人说话。
她转身回到床边,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烛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皇上,别怪臣妾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赵溪颜深吸一口气,举起匕首,朝着萧景煜的心口狠狠刺去!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触碰到萧景煜胸口的一刹那,原本「沉睡」中的萧景煜突然睁开双眼,眼神锐利毒辣,一把抓住了赵溪颜的手腕!
「你……」 赵溪颜瞳孔骤然紧缩,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你竟然没睡?!」
她看见萧景煜那双原本浑浊的双眼中此刻正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看穿了她的一切伪装,恐惧像毒蛇般缠绕上她的心脏,让她浑身冰凉。
顾不得多想,赵溪颜眼看萧景煜醒来,反手便将匕首挥舞过去,刺向萧景煜,招招狠辣,直击要害,每一下都带着夺命的杀气。
萧景煜反应迅速,翻身躲过,两人在狭小的床榻上展开搏斗,拳脚相向,身影交错,衣袂翻飞,寝宫之中顿时充满了杀气。
赵溪颜很快落于下风,最终被萧景煜一把擒住手腕,锋利的匕首被击落,萧景煜一把抓住匕首,抵在了赵溪颜的脖颈上!
「爱妃,你这是做什么?」 萧景煜语气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又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
赵溪颜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阵阵凉意,萧景煜的语气冰冷刺骨,让她如坠冰窟。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怎么不说话了?爱妃?」萧景煜轻笑一声,语气里却毫无暖意,仿佛是在嘲弄她的不自量力。
看赵溪颜一声不吭,萧景煜松开钳制住赵溪颜的手,慢条斯理地坐到椅子上,随手将匕首扔在脚边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