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罪臣之女李诗锦,父亲是区区八品内府县丞李佑,因因获罪遭斩杀,妻女一律充入教坊司。几年前,你不是还在春宵楼当官妓吗?」
每个字都像尖锐的冰锥,刺穿了赵溪颜最后的伪装,让她脸色惨白,如坠冰窖。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继续装啊。」萧景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嘲讽,「继续说你爱慕朕,想为朕殉情啊。」
赵溪颜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言,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萧景煜竟然对她的过往了如指掌。
「怎么,不打算编下去了?」萧景煜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是靖安王替你赎了身,将你精心调教一番后,又送到了朕的府上。贵妃娘娘,您说,朕说得可对?」
赵溪颜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朕如果连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早就死了上百次了。」
萧景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赵溪颜,语气森冷,「说吧,靖安王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
赵溪颜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凄凉和绝望。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何必再来问我?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背叛王爷!」
「杀你?」萧景煜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杀你太便宜你了。朕留着你自有朕的用处。」
「你什么意思?」赵溪颜警惕地看着他。
萧景煜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深邃的双眸中仿佛藏着万丈深渊,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十七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靖安王,便心悦于他,此生只想追随他左右,非他不嫁。」赵溪颜眼中闪过一丝迷恋。
「也只有他不嫌弃我是罪臣之女,将我从那烟花之地救出,他待我谦和有礼,给了我最大的尊重和安慰……」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他能力出众,又颇受拥戴,本来就该是九五至尊,是你,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你以为靖安王真的爱你吗?」萧景煜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怜悯,「没有哪个男人,会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送!你卧榻于他人之侧,你以为他将来当了皇帝,还会留着你吗?」
「那又如何,我心甘情愿!」赵溪颜毫不犹豫地回答。
「心甘情愿?」萧景煜突然逼近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赵溪颜,你醒醒吧!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一枚用来对付朕的棋子!」
「你胡说!」赵溪颜拍开他的手,怒目而视,「王爷他绝不是这种人!」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萧景煜冷哼一声,松开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靖安王深知朕的喜好,所以将你培养成朕喜欢的样子,送入东宫做内线。从你踏进东宫的第一天起,朕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他顿了顿,语气玩味,「不过,朕也需要一个能帮朕传话的人。这些年,你传达给靖安王的,无非就是朕想让你告诉他的罢了。」
听到萧景煜的话赵溪颜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昏倒。
「不可能……这不可能……王爷……他不是这样的人……」 赵溪颜摇着头,仿佛这样就能否定萧景煜的话。
萧景煜没有理会赵溪颜的崩溃,他冷冷一笑,仿佛在看一出拙劣的戏码。「哭得倒是情真意切,可惜啊,靖安王未必会领你这份情。」
他慢悠悠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抿了一口,「朕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服用避子汤药,倒也省事,免得脏了朕的血脉。」
「你……」赵溪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萧景煜竟然连这种事都知道。
「朕如何?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小聪明,能瞒过朕的眼线?」萧景煜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如刀,「你与靖安王通信的暗格,朕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一直懒得拆穿罢了。」
赵溪颜脸色惨白,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身体的颤抖却出卖了她的恐惧。
她想起靖安王温润如玉的笑容,想起他对自己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想起他信誓旦旦地承诺,等他事成之后,就接自己和家人团聚,给自己无上的荣耀……
「来人,去把赵溪颜的婢女,绫儿带过来。」 萧景煜没有理会赵溪颜的崩溃,转头吩咐身后的侍卫。
「你想干什么?」赵溪颜猛地抬头,警惕地看向萧景煜。
「这些年,你与靖安王传递消息,都是通过你的好婢女绫儿吧?」 萧景煜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朕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家人活命的机会。」
「我不相信你!你休想再利用我!」 赵溪颜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浅绿色宫装的女子被带了进来。
她低着头,身形瘦削,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恐和不安。
「奴婢绫儿,参见皇上。」
「抬起头来。」萧景煜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绫儿颤抖着抬起头,目光慌乱地扫过萧景煜和瘫坐在地上的赵溪颜,最终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萧景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朕问你,这些年,你家主子是如何与靖安王联系的?」
绫儿身子一颤,下意识地看向赵溪颜,却见赵溪颜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怎么,不敢说?」萧景煜语气森冷,「来人,掌嘴!」
两个侍卫上前,毫不留情地给了绫儿几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