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已无路可退。”
    “你以为我手上没牌可打了？”
    “海蓝警方以为我束手无策了吧？”
    “年轻人，你太天真了。”
    说到这里，柯乘风的眼神再次透露出凶狠，凶狠中带着得意，仿佛他接下来的话将逆转局势。
    “我要举报海省总长赵国柱！”
    “我手上有大量证据，足以证明他的渎职罪！”
    这话一出，王田浩傻了。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赵国柱？
    那可是掌管海蓝市之上，海厅的一把手啊！
    柯乘风居然和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有瓜葛？
    王田浩惊呆了！
    最关键的是……
    柯乘风手中居然握着能让赵国柱吃不了兜着走的证据！
    这实在太吓人了！
    怪不得他刚才说有些人物海蓝警局惹不起。
    因为那可是赵国柱啊！
    别说海蓝警局了，至少得海厅级别的警方才有能力插手啊！
    现在柯乘风举报赵国柱……
    这已经超过海蓝警局的处理范围了！
    如果举报这种人物能成功……
    那分量比刚刚的走私文物案可重多了！
    这样一来……
    柯乘风岂不是就能彻底摆脱走私的罪名了？
    王田浩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同时，他对柯乘风也有点不满。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留了一手，连自己的辩护律师都不信任。
    要是刚刚走私文物的指控成立，柯乘风压根就不会提赵国柱的事。
    看来，赵国柱是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也是他们的底牌！
    正当王田浩重拾信心，自信满满地望向高飞时……
    他愣住了。
    高飞很冷静，甚至开始摆弄起手机来。
    这时的高飞低头打开了手机相册，手指划过，停在一个视频上。
    接着，他把视频调出来，放到了柯乘风面前。
    视频是从执法记录仪的第一视角拍下的画面。
    画面中，几个突击队员和特警正把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铐起来带上警车。
    视频的时间就在这几天之内。
    柯乘风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高飞问：“你说的赵国柱，是这个人吧？”
    柯乘风当场愣住，像被雷劈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坐在那儿，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打击。
    他甚至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赵国柱……
    赵国柱已经被抓了？
    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为什么！
    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
    赵国柱被抓的时间，比海蓝这些小鱼小虾还要早。
    凭高飞两辈子的警察智慧，早就猜到柯乘风敢这么嚣张，背后肯定有保护伞。
    所以，当高飞查到柯乘风海外账户的交易记录时，就让警方顺着这条线往上查。
    果不其然，他们查到了海蓝市，直指海厅的领导赵国柱。
    在掌握了柯乘风和赵国柱的一些不法交易后，他们正打算向上级汇报举证。
    结果刚好碰上海厅的领导带着专案组为了“十二生肖”案来到海蓝。
    封化安向赵局报告了情况，赵局直接向上请示。
    海厅的领导班子知道后，直接从高速上折返海厅。
    经过核实，确凿的证据让赵国柱落入法网。
    为此，赵万民还跟封化安开高飞的玩笑。
    他对封化安哭笑不得：“阿飞不是盏省油的灯，回警队才两天，就让海厅专案组打道回府，把赵国柱这棵大树连根拔起，这小子真是能折腾啊！”
    最后的底牌失效，柯乘风彻底崩溃了。
    他不再是那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也不再是那个傲视一切的“柯家继承人”。
    这个从头到尾都保持冷静的老狐狸，在这一瞬失控了。
    他猛地站起来想冲出去，却被手铐拽了回来。
    那歇斯底里的喊叫显得他既无助又可怜。
    “妈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柯乘风眼睛充血，拼命挣扎着想摆脱手铐，不顾手腕勒出的瘀青。
    那架势就像要和高飞同归于尽。
    曾经的不动声色早已不再，如今的他，荒诞如小丑，又好似恼羞成怒的伪君子。
    深沉、内敛、成功的形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因绝望、愤怒而扭曲的老脸。
    现在的柯乘风，已经没有了柯氏集团二公子该有的模样。
    看到他这副模样，王田浩尴尬地准备离开。
    散了散了！
    一切都结束了！
    柯乘风在劫难逃，神仙也救不了。
    王田浩自然也没必要待在这里，他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外面那些记者都是他请来的，原本想风光地为柯乘风翻案，结果现在变成了闹剧。
    如何体面地走出警局大门，成了他眼下的难题。
    王田浩离开时，不停地向高飞道歉，说自己给警局添了麻烦。
    然后，他像是逃跑一样离开了审讯室。
    高飞没有难为他，因为他也想早点回家。
    大姐姐妈妈说了，让他早点回去吃饭，家里的女人们一定等急了。
    高飞起身离开，柯乘风仍在红着脸、脖子粗地咆哮着。
    他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在狭窄的审讯室内做最后的挣扎。
    “不就是死吗！”
    “柯华云的命我还给他！”
    “这世上没人能审判我！”
    “去你的老天爷！”
    ……
    高飞回到了观察室，审讯工作结束了。
    接下来就等柯乘风发泄完了，让他签字画押。
    那是庞大海和周柱的工作。
    高飞准备下班了。
    从关元市回来后，他一直在连轴转，到现在都没合眼。
    封化安和他一起到更衣室，脱下警服，换上便装。
    两人边走边聊。
    “柯乘风的案子虽然解决了，但我有两件事想不通。”封化安一脸疑惑。
    “哪两件事？”高飞问。
    封化安意味深长地看着高飞。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柯辰雨装植物人的？”
    早上在病房外，封化安没有进去，只有高飞和柯辰雨单独在一起。
    封化安不清楚病房里发生了什么。
    当然，高飞不能说实话。
    他编了个颇具戏剧性的答案。
    “我假装离开，又回来，发现他的躺姿稍微往旁边挪了一点点。”
    封化安自然不信高飞的话。
    “柯辰雨装了五年植物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可说不准，封队，你能保证你躺在床上五年一动不动吗？”
    “那倒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