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杜海川看了眼满头是泡的桑彪,再看向枸杞,面沉如水。
“是我。”
“这是你干的?”
“是。”
“无端生事,出手伤人...”
“你特么别尽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行不?”杜海川这种不问缘由,先入为主的处理方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口气枸杞也蹩了很久了,“你究竟是多没脑子才会觉得我会没脑子到跑来栖凤阁惹是生非?你就不能先问问...”
“放肆!”
一声怒喝突然就在枸杞脑中直接炸开,接着便像低音炮一样在他脑袋里面反反复复循环播放,直教他头痛欲裂,眼冒金星。
就在他险些便要站立不住的时候,背后被人轻轻托了一把。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说话的是何为贵。
与那声怒不可遏的“放肆”不同,何为贵的声音不疾不徐,低沉温和,让人如沐春风,枸杞脑中剧痛亦是为之缓解不少。
“多谢前辈。”枸杞扶着桌角好不容易重新站稳,却发现一言不合就对自己出手的并非杜海川,而是另有其人。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壮,长得像个地里年年欠收的庄稼汉一样的中年男人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虽然枸杞与他素未谋面,但从林立平日里的描述当中,不难猜出此人的身份。
“鲁满?”枸杞连前辈都懒得叫了。
“哼!你小子胆敢在我栖凤阁内...”
枸杞没兴趣听他哔哔叨叨,当即出言打断,“我总算是知道某些弟子蛮不讲理仗势欺人的恶习是跟着谁学来的了...”
“你!”
“枸杞你少说两句!”
“老何这事你别管,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这臭小子!”
何为贵没有理会,反而上前一步将枸杞护在身后,“师兄,此事前因后果尚未清楚...”
“让开!”
“师兄...”
“何为贵!再不让开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收拾!”
“教训我?”枸杞冷笑一声,“前辈你不用管我,我倒想见识见识栖凤阁的传功长老是如何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
“你真以为我不敢!”
老子怕的就是你不敢!
枸杞手上不是没有底牌,秋葵当时给的小玉片片自己可是片刻也不忘地带在身上。
人家对这玩意的描述是,“莫说是整个南莽,哪怕放眼九州,但凡不是黄硕这种做事全然不计后果的疯子,见了此物都要掂量几分。”
你要说他“拿着鸡毛当令箭”也好,“扯虎皮做大旗”也罢,这种好东西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自己连求知的门槛都还没摸到,难不成还真不要命了跑去跟知意境界的鲁满放手对轰?
你鲁满不是喜欢恃强凌弱吗?那你特么去跟秋葵碰一碰啊!
“够了。”这时,杜海川不轻不重地喝止道,“当真是不怕人笑话么!”
“正是正是。”四人当中一直没有开口的高瘦男人也出来打圆场道,“小家伙们玩闹而已,你说你俩在这跟着较什么劲。”
相较于何为贵的宽于待人而言,李兮和的处事方式更像是在和稀泥。
“还有那个,枸杞是吧?”
“李前辈。”
“你认识我?”李兮和点了点头,“无论如何...”
枸杞一听就不乐意了,“前辈,什么叫无论如何?又为什么要无论如何?林立只不过是替我带了几个饺子,便被桑彪带人堵截围殴,浑身是伤。要说无论如何,我才是无论如何都要替他讨回公道!”
“这...”李兮和脸色也变得不太自然,看上去他事先并不知晓此事,“还有这事?”
鲁满闻言又跳了出来,“林立他自己平日里不好好练习,尽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块。如今技不如人又能怪得到谁?还需要你来替他讨回公道?”
“说的好!”枸杞拍手称是。
“哼!”
“既然如此,桑彪他自己平日里不好好练习,尽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如今技不如人又能怪得到谁?你又在这里吠个什么劲?”
“我...”鲁满顿时暴跳如雷,“我特么真是给你脸了!”
“鲁满!”杜海川加重语气重申一遍,“我说了,够了。”
接着,他把头转向桑彪,“他所说的是否属实?”
桑彪哪里敢跟杜海川对视,埋着光头嚅嗫道,“大师伯,我,我...”
杜海川见状便也懒得听他废话,“但凡参与欺凌林立一事的,立刻滚去思过楼领罚。”
众人噤若寒蝉,只有桑彪身边的马仔们一个个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末了,杜海川既像是在对枸杞交待,又像是在当众宣布,“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这就...”
“我说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枸杞还有话说,杜海川波澜不惊的目光朝他投来,竟是让他半个字也讲不出口,“若你心中不忿,半个月后栖凤阁演武大会,你只管参加便是。”
枸杞强忍着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从口中挤出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