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咋了这是？”
    听到动静的老俩口，急匆匆的小跑着出来，“你们干啥呢？一回来就找事？”
    被指责的兄弟俩抱着书，看着老娘，目光中皆是不忿以及怨念。
    “娘，他们一进门就抢我书。”林大河看到来人就告状，腰杆子挺得笔直，撑腰的来了。
    李氏看着三个儿子，头疼。
    “娘，老四现在不念书了，我和二哥的娃已经报了学堂。念书没书不行，这些书，就给孩子们先用着。”
    老李氏嘴唇蠕动，喉咙干涩。
    林老头捏着旱烟袋的手紧了又紧。
    这些书，是他们拿银子买的，自然知道其价值。当初分家，其他人没念过书，不知道值钱。没人提起，书也就没算进家产里。既然没人有异议。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打算就这么着了。
    昨天，老二说要送孩子念书，她反应激烈，也是因为有些心虚，怕他们知道后会闹。可是拦不住啊！今天俩儿子去城里，她这心就七上八下，没落实处过。
    “这些书是我的。”林大河幽幽开口。“若谁敢抢，信不信我马上去城里，击鼓鸣冤。”
    “你的？你买的？”
    “娘买给我的。”李大河理直气壮。
    “娘买的，就算是公中的。娘，你说，这些书属于谁的。”林大海盯着老娘，目光炯炯。
    李氏被自己孩子如此逼迫，心里难受，老泪纵横，闭上眼。
    “是你们的，你们的。老四，这些你用不到的，先给几个孩子看啊。以后，你和翠花娃大了，在给你娃。”
    意思就是属于公中。
    “娘！”林大河绝望咆哮。她知道这些书值多少银子吗？
    她疯了！
    林大海对此没意见，只要他娃有书读就行。
    “听到了吗，四弟，娘说了，以后你娃读书，再来找我们娃要。”抱着书就准备出门。
    “等等，我把孩童启蒙的给你们，剩下的我还要看。”林大河觉得，能留住一本是一本。况且，科举，他真的没打算放弃。那是他出头的唯一机会。
    “行，可是四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公中的，你若是破坏了，或者丢了，可得赔钱。”
    “你……放肆！”被戳穿心思，林大河恼羞成怒。
    “二哥，数数，多少本。对了，娘，我今天在书肆，听闻有些书生抄书挣取学费，就多嘴问了一句。似乎，四弟，也去接过任务。”林大海盯着他，眼中尽是怒火，不是爹娘在，他绝对揍这个畜生。
    他在书肆感慨书贵的时候，老板顺口 说了抄书价格。他立马察觉到不对，贫苦人家的书生都会干的事，为什么他们家四弟没有。顺嘴多问了一句，没成想，老板居然认识，只因四弟送书送的挺勤。
    既然很勤，说明挣钱了，既然挣钱了，又为何整日叫穷，一文钱都要回家要。
    “四弟，你平日挣的钱呢？”
    林老头看着自己这几个儿子狗咬狗，谁都不肯退一步，心里失望。对老四，更加失望，有赚钱的营生，还每次回家喊穷，赚钱了，也没见给他和老婆子买个布头。
    李氏对此也全然不知，她揉揉头疼的脑袋，“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现在你们也分家了，以后就各过各的吧。至于这些书，是我和你爹的，你们只是借，听清楚了吗？”
    老眼满是厉色，扫视在场的每个人。
    “是。”
    两兄弟喜滋滋的抱着书出门。意外之喜，真是意外之喜，若没今天的事，真是白白便宜了老四。
    “二哥，剩下的怕是不好要。”
    “怕什么，不是还有娘在吗？再说，咱也拿走一大半了，不亏。”林大川一点不担心，公中的私产，老四不敢贪，他没这个胆子。
    也是，这些原本可没他们的份，都是意外之财。林大海心大，一会就被自己安慰好了。
    男孩子听说自己后天就要去学堂念书，既开心，又忐忑。尤其是林富强，他捏紧拳头，身子还有些微颤，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林大川拍拍他的肩膀，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他的好大儿，被活生生耽误了几年好时光。
    杨氏和宋氏听闻已经报名，欣喜不已，各自带着男人回家，仔细询问。
    “你抄书的银子呢？”李翠花的声音冷淡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