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露出一丝困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家子五个兄弟，倒霉了四个，眼看着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姜且竟然说是他们求来的？！
他有病才会去祈求厄运！
“你把话说清楚。”表舅的语气多了几分不悦。
“你们对老人不好，还期望他死后给你们带来财富……”光是想想，姜且就觉得可笑，“未免想得太美了吧。”
表舅：“你瞎说什么！”
对老人不孝，在老一辈眼里是很可耻的事。
他迅速看向四周，果然发现有人用鄙夷的目光审视他们。
表哥又开口了，“几位表舅爷对老人一直很孝顺，端屎倒尿，擦身喂饭，那可都是我亲眼所见。你不想帮忙就算了，怎么能胡乱污蔑长辈。”
“传说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姜且质问他，“你说你亲眼看见，那你敢赌咒发誓吗？”
表哥张了张嘴，看了眼表舅的脸色，刚要硬着头皮发誓。
眼前凭空出现一枚小小的，细细的缝衣针。
那根针悬在半空，正朝着他嘴靠近！
姜且明知故问：“怎么不说话了？”
表哥吞咽了下，颤抖着声音说：“我，我不能发誓……”
“为什么不能？不是说亲眼看到姚家人在床前伺候老人吗。”
被姜且派出来的帮忙的小五，被男人惊恐地表情逗乐了。
他故意举着针又往前送了一点，正好戳到对方嘴唇。
表哥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姜且：“怎么又不说话了？”
表嫂来到丈夫面前，正想问他抽什么疯，就看到空气中折射出一道银色的光。
定睛一看，一根针悬在那里。
这怎么可能！
“你们看！这里有根有针！”
她的表现和表哥一样疯癫。
其余人还没来得及询问，便看到表哥突然用力捂嘴，蹲到了地上。
恐惧的叫喊：“别扎我！别扎我！”
“不想吞针就说实话。”姜且闲适的坐在凳子上。
王奶奶挤进来，给姜家祖孙三代各抓了一把瓜子。
王奶奶：“不着急，慢慢聊。”
大家都有颗八卦的心。
“表舅爷他们对老人一点也不好，可以说是恶劣至极，自从老人卧床不起后，他们经常不给吃饭，不擦身，身上长了好多褥疮，是姜爷爷看他可怜，帮忙照顾了最后一段时间。”
“你放屁！”表舅骂道。
表哥怯生生看了眼姜且。
见她用催促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好继续说。
“老人死后，表舅爷他们，他们找来一位师父看地，下葬那天又是作法，又是往老人尸体下放铜钱……说是这样老人下辈子可以投个有钱人家，还能给我们这些后人带来好运。”
王奶奶忍不住说：“人活着不好好对待，人死了还指望人家给你们招财？真缺德！”
“难怪要倒霉，那是老人心有不甘，来找你们索命的！”
“呸，就这还好意思找姜家帮忙，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
“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你们对老人不好，就别指望他能保佑你们。”
邻居们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这群无耻小人给淹死。
表舅顾不得这些，腆着脸说：“就算我们有错，也错不至死，可我爸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上头四个哥，每一个都见了血。
离死亡只一步之遥。
万一他运气没那么好，很可能会在某个意外中命丧黄泉。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姜且听得耳朵快起茧了。
决定终止谈话。
她站了起来：“你们让他死了也不得安生，消耗阴德为你们转运，如今阴德消耗干净了，他在下面过得不好，自然要向你们讨回去。”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去给自己买副喜欢的棺材。”
亲戚们不敢相信，姜且竟然会说出这么毒的话。
纷纷指责叫骂。
“你个小唱妇怎么没早点死在外面！嘴巴这么毒，抹砒霜了吧！”
“今天这趟没白来， 让我们看清了你们一家几口的恶毒嘴脸。”
“亏得我爸当初对你那么好，你个老不死的竟然故意纵容小唱妇骂我们，我……”
姜且走过去，扬手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又抬起左手，又是一巴掌。
动作快，力气大。
啪啪的脆响响了五六下才停。
想要诅咒姜姥爷的胖子被扇懵了，两边脸颊迅速红肿。
姜且打完不解气，抓住刚刚骂她唱妇的女人，“你丈夫知道小杰也管别人叫爸爸吗？”
四周传来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女人的丈夫推开其他人走近，揪住妻子的头发，“小杰还管谁叫爸爸？”
他儿子今年七岁，随着五官长开，经常有不怀好意的邻居开玩笑，问他小杰是不是捡来的。
他每次都是直接骂回去。
次数多了，他心里也产生了怀疑，总忍不住观察儿子的五官。
他是浓眉大眼，儿子眉毛较稀疏，眼睛虽然大，但眼角轻微朝上斜。
还有鼻子。
儿子的鼻子更挺拔，他的鼻梁轻微塌陷。
再就是嘴巴和下巴，儿子的嘴唇偏薄，而他和妻子都是厚嘴唇。
父子俩除了黑头发，其他哪里都不像。
如今姜且的话，算是佐证了他之前的种种怀疑。
“小杰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回答我！”男人怒吼，两手掐住妻子的肩膀摇晃。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你别听这个小唱妇……”
话没说完，一盆水泼到了她头上。
成了只狼狈的落汤鸡。
姜且微微诧异的看向拿着空盆的姜丽书。
视线错开，又看到正拎着桶垃圾走出来的姜其风。
母子三人一起上阵。
谁看了不怕。
姜姥爷就像定海神针一样坐在原位，对外几个小辈一一竖起大拇指。
干得漂亮。
“姜丽书你疯了，你疯了！”
不知这水洗过什么，油腻腻的。
姜丽书揽着姜且的肩膀，将盆子摔到女人脚边，“再不滚，我泼的就不只是水了。”
姜其风把垃圾桶放下，里面菜叶子、臭鸡蛋，什么都有。
“下次再敢来，就是它招待你们。”
亲戚们想骂不敢骂，想耍赖又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只能强忍屈辱，一脸不甘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