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瑞士的时候辛西忙起工作来,damon不是跟着他外公就是在余景那里住。但都不会超过一周,对,三天以上七天以内。
易宗游靠在玄关处看着余景,“我没地方去。”
“怎么可能。”他瞪圆眼睛,“风华悦府不是……”
“那又没有你。”
余景耳尖一红,原来对方是这个意思。
“好吧,那只能委屈你先在沙发上过夜了。”
“你得补偿我。”易宗游抱着手开始谈条件。
“补偿什么?”
余景丝毫不会考虑这是他的房子,反而觉得易宗游说的很对,自己确实该补偿点什么给对方。
“还没想好,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晚上给damon洗过澡裹上毯子,余景抱他回卧室说是要哄着睡觉,就连汉堡都跟进去了。
易宗游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沙发上,连个被子都没有。卧室偶尔传来damon嬉笑的声音,格外惹耳。
刚打开手机就看到薛非寒几分钟前发在群里的照片。
许亭泊在切草莓蛋糕,桌旁还有不少乐队粉丝送的礼物和信,有些凌乱,大概是演出刚结束。
薛非寒说:【帅吗?我的】
还说:【你们不会没有人陪吧】
群里根本没人搭理他。
易宗游关上手机,心想真幼稚。
约莫半小时后房间门缓缓从里打开,余景露出半只脑袋,似乎是想看看他睡着没有。
二人视线交汇,易宗游朝他勾了勾手,他便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近窝到男人怀里。
“你怎么还没有睡。”余景小声询问。
“等你。”
易宗游看着怀里生动的人,又想起三天后的手术,说到底这件事和余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刻意隐瞒实属不公平。
他在余景额头亲了亲,“我有话和你说。”
余景抬眼看见男人认真的神色,不免有些紧张。
很多次面对这种时刻都想下意识逃避,他总觉得认真背后会是自己不想听到的真相。
“什么话?”
易宗游沉默两秒,说,“我签了深部脑刺激术的知情同意书。”
“三天后,就要去纽约进行手术了。”
短短两句话却让时间静默了很长时间。
余景睁着圆圆的眸子,眼底有些红,他尽力去捕捉这几个字的含义,对学术方面的知识较为薄弱,但也知道脑部手术的风险和并发症概率有多高。
“不要。”余景下意识抓紧他的手,“很危险对吗,不要去,别离开我。”
易宗游把人搂进怀里,却发现对方浑身都很僵硬,颇有些抵触的模样,他只好缓慢地一下下抚摸余景的后背。
“我不会离开你,相信我。”
“不要。”余景仰着脸看他,“我害怕,你别离开我了好不好,我现在.....”
“我现在不能没有你。”
易宗游给他擦去眼泪,“余景,我知道你心里是在意这些事情的,上次问你如果我没办法恢复记忆会不会怪我。”
“你的回答太牵强让人难以信服。”
“那段记忆对于我来说一样重要,你说想重新开始,是和现在的我开始,还是以前的我?”
余景泪眼朦胧,喉咙干涩到疼痛,哽咽着断断续续说:
“我是骗了你,我也想让你记起来那些事情,可是我最害怕的是失去你。”
“如果世界上没有易宗游这个人,那样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我都抓不住了。”
他努力喘气,眼里反射着细碎的光,已经近乎失神地乞求。
“你别....别离开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可以的,现在就很好,我不需要你记得我,我恨不得自己也忘了那段回忆,那样我们就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了。”
“易宗游,我不需要你迁就我的,我只想要你陪在我身边。”
“别....别离开我。”
易宗游喉咙酸涩,把余景揽进怀里,指腹轻轻为他拭去滚烫的泪。
“我有猜想过你会说出哪些话,也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就是没想到你会把自己放在这样的位置。”
“不需要迁就这句话才正是我想对你说的,你已经迁就了三年,现在又说这些。”
“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生病了,睡觉总是梦魇到哭为什么总是不看医生,你以为把药藏起来,病也会跟着好吗?”
余景指尖轻颤了下,原来易宗游知道这些事情,可是以他现在思绪的混乱程度已经没办法去想对方是如何察觉的。
“总是替我考虑那么多,你呢。”
易宗游声音低哑,贴着他的耳朵灌入坚定。
“余景,你相信我,我会再来找你。”
他一定会来找余景的,带着那段记忆。
翌日清晨,是个难得的周末好天,太阳暖烘烘烤在客厅地板上。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以及香气,余景睁开酸涩的眼睛,有些怔神望着客厅天花板。
昨晚到最后说什么他不记得,只知道应该是哭累了,才睡着的。
余景动了动胳膊,转头发现damon坐在沙发旁的小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正在看自己,汉堡躺在他脚边睡觉。
“你怎么在这?”
damon指了指厨房,超小声:“他说不要吵醒你,只要我乖乖坐在这里不闹,就给我做红豆小圆子粥。”
余景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你在这里多久了。”
damon摇了下脑袋,“我不知道。”
厨房门打开,红豆奶香更浓郁了,易宗游看向沙发上的人。
“猪吗,睡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