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
笑话!
怎么可能!
他可是三清道观卜术最为精湛的道长!
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下暴躁的道心,老道才平和的开了口。
“算出来了,只是……”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灵泽还以为他是算出些什么不好的,立马就开始怼了。
“你这老道可不要诓骗我家郎君,否则有你好看!我告诉你……”
“只是什么?”
小郎君截断灵泽的话,看向那老道。
想知道对方到底算出些什么,表情竟会如此扭曲。
老道也不卖关子,将自己算到的说了出来。
“你这姻缘着实有些……奇异,从卦象上来看,乃是天赐的好姻缘。”
“最迟明年,好事将成。”
“只是这与你结亲之人甚是怪异,贫道反复测算,此人当是女子才对。”
说到这,老道眉头皱得都能夹死只苍蝇。
“可你二人命中有三女,且俱是你二人亲生。”
“贫道还从未遇上过如此怪异的卦象,故而方才有些失态,还望勿要见怪。”
小郎君是没说什么,可灵泽站不住了,这都算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公主的驸马怎会是名女子!
是女子也就罢了,偏两人还会生孩子。
简直胡言乱语!
她就没听过这世上还有两个女子成亲还能生出孩子的!
“你这老道胡言乱语!分明就是看我家郎君不晓世事,想诓骗我家郎君的钱财。”
“我呸!这你臭牛鼻子老道!我明个儿就叫人来掀了你的算命摊子!”
“不得无礼!”
小郎君出声制止,并未有要找这人的麻烦的意思。
给灵泽气得鼻子都快喷火了,公主居然还维护这死骗子!
生气生气生气!
将手中的五百两银票全都搁在了桌上,小郎君转身欲走之际。
却被那老道叫住。
“贫道并非胡言,卦象显示确是如此。
贵人一生荣辱皆系于此人,乃是贵人命定之人。”
“还望贵人莫要错过,遇见此人合该牢牢抓住才是。”
小郎君闻言并未回头,只轻声反驳。
“我都不识得那人,如何抓住?
且为何就该是我抓住他,他怎的不来抓住我?”
说完又补充了句。
“他又不是个死的,还要我来抓。
这样的姻缘要他作何?”
老道:……
眼见对方就要走远,老道还是没忍住高声提点。
“你二人因果寺结缘!此人迟钝木讷,郎君若不主动出手捉住,怕是会被别家捉去!”
话说完的时候,都已经看不见对方的人影,只剩那桌上五百两银票。
也不知听没听见他先才提点的话。
老道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又咧开嘴将那五百两银票很是小心的揣到怀里。
这可是他修道观的钱!
也不继续摆摊了,后头再不会有旁的客人。
老道麻利的收拾摆摊的家伙事儿,连那桌子都没忘。
这可是他同客栈借的,还得还呢,丢了可是要赔钱的。
今晚他便要连夜出城跑路,那侯府世子可不是个善茬,算的不如意怕是命都要交代在京城。
回去客栈的路上,老道又想到今日算的这卦。
莫名有些后背发凉,感觉像是触到了天机,他怕是要折寿了。
唉~
那一卦着实怪异的很,起先还以为是搞错了,来来回回测算了好几回。
这位驸马爷竟亦男亦女。
他这辈子就没算过这般鬼扯的卦,是男的就是男的,是女的就是女的。
他大爷的竟让他给算出个又是男的又是女的,又不是鬼上身。
嗯?
不对!鬼上身?
老道心头一震,他好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竟是借尸还魂!
天道竟还能允?
看来这位驸马爷真真不一般,能得天道之允,必定身负使命。
这北梁怕是要改天换地了。
刚推想到这,艳阳高照的天,竟然凭空闪起一道惊雷。
老道:……
“哎呀,这是要下雨了?得赶紧回家收衣服。”
“这般好的天气,怎的打雷了,怪哉怪哉~”
“定是哪个狗杂种在发毒誓!”
……
街上百姓的闲话老道是一句没听到,整个人呆滞在路中间,尾巴骨都在发寒。
也不管是何场合,赶忙跪在路中央行叩礼。
嘴里还念念叨叨。
“莫要怪罪,莫要怪罪,贫道什么都不知道。
贫道胡言乱语,贫道的嘴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要硬,不会泄露分毫……”
——
“公子,您怎的能给钱呢,还给了五百两!”
“那人分明就是个骗子,算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您听奴婢一句劝,下回可万不能再……诶?公子您怎的又买糖葫芦,不是说只吃一根吗?”
灵泽脸都要气鼓了,公主每回都是如此。
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一出宫就什么都不作数了,尽贪嘴!
萧宝嘉舔了舔上头裹着的糖浆,顺手递给了灵泽一根。
面上带了些许少女的娇俏,显得不那般清冷。
她这人就是这般,外人面前分外清冷高贵,内里却是腹黑娇软。
“好不容易偷偷出来一回,就别念叨了,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没事的。”
灵泽有些气哼哼的接过了糖葫芦,嘴上依旧不饶人。
“您回回都说心里有数,也没见那药停过,下回若还是这样,奴婢再不陪你偷偷出来了。”
“你看到时二……姑娘说不说你,下回指定不会允您出来。”
萧宝嘉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反倒觑了灵泽一眼。
“若你不说,旁的人又怎会知晓。
你若是同二姐姐告密,我下回可不带你了,反正扶光可稀罕的紧,下回带她。”
灵泽更气了,直跺脚。
“还用我告密?到时大夫只要一把脉,便什么都知晓了。”
说完也不顾主仆尊卑有别,直接上手将萧宝嘉手上的糖葫芦一并夺了过来。
“不许再贪吃了,您的喉咙经不得这般噬甜,下回再吃。”
这回语气倒是软和不少,哄小孩似的。
萧宝嘉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可到底也没生气。
她知晓灵泽是为她好,谁叫她天生就身子骨弱呢。
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平日里便是多跑几步都是不敢的,溜出宫就更难了。
也不知这般无趣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到那老道给她算的命,心中更是惆怅。
命定之人竟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因果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