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院中发现萧宝嘉异常之闲适,半躺在摇椅上抱着只胖狐狸给它喂葡萄吃。
胖狐狸则是四脚朝天躺在美人怀里享受着投食,纣王都没它舒服。
守在边上的扶光、灵泽二人见他进来,自觉的退了出去,给这小两口留够相处的空间。
“殿下怎的天天这般惯着它,你看它都快胖成猪了。”
齐淮和蹲在萧宝嘉跟前嘟囔道,撸了撸阿福肥美的腰身。
萧宝嘉却是突然想起来她还有一头大粉猪在宫里养着呢,父皇应是会着人照料好吧?
下回得亲自去瞧瞧才行,那也是她从小养到大的猪呢。
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齐淮和,一身红色官服显得人越发白净招人了。
没忍住上手捏了捏。
“本宫的驸马怎的越发好看了?”
被调戏的齐淮和很是自觉的将脸凑到跟前,“那殿下多看看,往后不要厌弃了臣才好。”
萧宝嘉不客气的又摸了摸他的脸,“今日可还是在案牍库看案卷?”
齐淮和摇了摇脑袋:“没呢,王大人把范御史那个案子交于我办了,也不知是何意。”
一听这话,萧宝嘉面上神色变了变,显出几分认真。
“王权芳这人是个老狐狸,让你接手这案子也许不只是将这麻烦甩给你,须得谨慎些才是。
二皇姐那边如何说?”
齐淮和没想到他家殿下这般机警,真是个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女子,嘿嘿。
“我也猜到了些,他许是想试探我是哪边的人。
二公主那边是叫我保范御史。
这案子还需要从长计议,给范御史脱罪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不难。
端看是否能基于案情之上,适应相应律法并充分解释清楚。
最关键的还是要将自己摘出来,让各方不怀疑我是站在二公主那头的。
这点其实才是最难的。”
萧宝嘉认同的点了头,“你心里有数就好,这案子要小心着对待。
父皇疑心重,若是看出你的意图,怕是往后都不会再允你入朝参政了。”
齐淮和自是也明白这事的重要性,点头应下她的提醒。
就这茶水洗了一把手,又用帕子擦干净,这才给她剥了个葡萄塞嘴里。
“甜吗?”
阿福都吃的那般香,定是甜的。
但他就是要多问这一句,问就是有坏心思。
萧宝嘉吃下他喂的葡萄,不疑有他。
“甜。”
齐淮和眼珠子转了一圈:“真的?殿下不会骗我吧?”
“将那酸葡萄说成是甜葡萄故意哄骗我。”
萧宝嘉慵懒的靠回摇椅上,眯着眼睛看向他。
“你既不信我,自个儿尝一颗不就成了。”
齐淮和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殿下说的很是在理,那我便尝一尝吧。”
话落便倾身吻了过去,很是认真品尝了一番,挤的阿福都不得不从中钻了出来。
尝完还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这葡萄果真很甜。”
萧宝嘉被亲的羞恼极了,这人真是的,一天到晚想尽办法的占她便宜!
这回不用她动手,先才被挤了出去的阿福一爪子就扇到了他脸上。
真是不要脸!
挤它的位置就算了,还惹它的漂亮姐姐生气。
罪无可恕!
齐淮和:……
这下萧宝嘉不气了,反而是笑的花枝乱颤。
阿福就是懂事,平时没有白对它好,都会给她出气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才是你的主人啊。”
齐淮和将阿福抱坐到自己的腿上面对着自己,激动的晃了晃。
“你没有心,就算跟着我陪嫁过来了,你也不能扇我,我再也不是你最爱的主人了。”
……
阿福被念叨的闭上了狐狸眼睛,爪子也极力的想掩住自己的狐狸耳朵。
这一幕看的萧宝嘉更欢喜了。
这人的性子还真不像个男子,倒真真像个嫁到她公主府来的小娘子。
“阿和。”
听到萧宝嘉这般柔柔的叫自己,齐淮和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随即便转过身来。
“殿下?”
萧宝嘉冲着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某人的眼睛立马亮晶晶,像是阿福瞧见了大鸡腿。
手中的胖阿福被他随手一丢,屁颠颠的就又凑到了人身边。
阿福:……
“殿下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话还没问完,脖子便被一双藕臂勾住,温润的唇随即便贴了过来。
少顷,萧宝嘉顶着张泛着薄红的脸道:
“赏你的。”
齐淮和先是有些怔愣,随即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
“那这些可不够。”
……
——
八月初,崔兰生祖父崔守正过六十花甲寿。
齐淮和提早便收到了崔兰生亲自送来的请帖,故而很是爽快的应下了。
不过他并未带上萧宝嘉过去。
他虽挂着皇亲的名,却被允许入朝参政,参加同朝官员的寿宴自是没什么问题。
可萧宝嘉就不同了,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
倘若齐淮和没有被允许入朝参政,崔兰生也是不敢给他发请帖的,不然容易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
故而寿宴这日只齐淮和一人去参加。
一开始都挺正常,好些同朝为官的官员都会相互攀谈。
慢慢变得不正常还要从晚宴说起。
宴至中途,便进来好些教坊司的官妓表演。
这倒是也算不上出格,毕竟好些大臣家中举办宴会或多或少都会请来教坊司的官妓进行歌舞乐曲表演。
用以热闹场面,活跃气氛。
故而齐淮和一开始也没瞧出来这一出是专门针对自己来的,很是认真的看起表演来。
他懂乐理,也喜好欣赏歌舞。
自然,是艺术层面的欣赏。
但放在某些人眼里可就不是这般了,只觉他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喜好貌美女子。
尤其看到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场中某个身段姣好的妓子轻盈舞动,心神都被吸引了去。
但当事人齐淮和想的可不是他们那些龌龊事。
他心里酸的要死,瞧这纤纤玉手,翻转舞动的样子他怕是一辈子都学不来。
还有那身段,婀娜多姿,水袖甩的比他钓鱼抛竿儿都厉害。
跳舞跳的可真好看,眼中自动就给这人的脸打上了马赛克,换成了他家殿下的脸。
他家殿下若是对着他这般跳舞,他怕是会流鼻血而亡吧。
待表演完毕,齐淮和离席打算去如厕,一时口渴喝了太多的酒水,需要放放水。
而一直坐在他身旁的陆单源,也是就承恩伯嫡长子。
见他离席后趁着众人都将视线放在场中的琵琶女身上,借着衣袖的掩饰,往他酒杯里投了一枚黑色的小药丸。
似是觉得不够,又往酒葫芦里投了一颗。
杯中的酒水瞬间泛起一股细微的气泡,而后便再瞧不见黑色丸药的踪影。
气泡也在不多时归于平静。
齐淮和如厕完,回来路上总觉着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叫他生了些警惕。
再次回到自己的坐席上,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食案,见摆放的位置还如他去时一般,心才渐渐放下许多。
只是前世的经验告知他,离席的酒水最好还是不要喝,故而他伸手就要将那杯案上的酒水倒了去。
只是还没来及的倒掉,一直坐在他左侧的陆单源却朝着他举起了酒杯。
“小齐大人可否同在下喝一杯?”
“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在下,在下与你是同榜进士,今科的传胪陆单源。”
这人他怎会不知,据崔兰生那小子说,这人对自己可是很有意见的,还叫自己离这人远些。
想来今日主动与自己搭话是为着他六弟的事情。
这可没得什么好商量的,本就立场不同,加上他也特别看不惯这承恩伯府的行事作风。
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家中子弟那般货色都不加以管教,想来这家也没几个好东西。
齐淮和将杯中的酒水倒在一旁的托盘中,又从酒壶里给自己重新斟了一杯酒。
而后才举起酒杯,冲着陆单源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小小饮了一口。
“原是陆大人,怪我分神,起先未曾注意,多有失礼,还望勿要怪罪才是。”
陆单源见他饮了酒,嘴角露出得逞的轻微笑意。
“怎会,在下还要多谢长宜驸马赏脸同在下饮酒,又谈何怪罪呢。”
见他这般说,齐淮和点了点头,放下酒杯没再同这人多说。
一开始称他小齐大人,这会儿又叫他长宜驸马,是个人都能听出这里头的阴阳怪气。
都蹬鼻子上脸了,他还同人废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