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宝嘉哭够了,齐淮和身上的寝衣也湿了个透彻,全是被泪水沾的。
赶上天气热,索性就给脱了。
萧宝嘉爬上床去,肿着眼睛枕在对方腿上,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瞧。
哭红的鼻子格外显眼。
齐淮和细细抚着她的脸安慰着,叫她安心。
“是我不好,叫殿下忧心了。”
想俯下身来亲一亲这人,却牵动了还未好全的伤口,登时疼得皱了眉头。
“你怎么了!”
萧宝嘉焦急的询问出声,刚要爬起身来查看就被齐淮和轻推了回去。
“无事,就是牵动了伤口,殿下躺着罢,让我多瞧瞧,好生想念。”
某人闻言俏脸一红,瞬间将脸捂住,不多久又犹犹豫豫的揭开了掩着的手。
“眼睛哭肿了,不好看。”
齐淮和眼中漫上柔情的笑意,握紧她的手与之十指相。
“好看的,殿下怎样都好看,我总也瞧不够,要瞧上几辈子才好。”
萧宝嘉对上他的视线,长儿细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许久才道:
“那你要长命百岁才行,再不许将我一人丢下。”
相扣的手紧了紧。
“那日我好害怕,你若醒不过来,我连她们也不想要了。”
萧宝嘉摸着自己的肚子这般说道。
齐淮和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可不好叫她们听到,会伤心的。”
萧宝嘉不说了,只盯着他瞧。
“殿下,不管将来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和孩子好好的。”
“假如有一日我不在了……”
他才刚起个头,萧宝嘉立马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齐淮和赶忙省略这一句。
“我是说假如,若真有那一日,殿下一定要带着孩子好好活着。”
还要继续再说下去,就发现萧宝嘉已经将两人相扣的手收了回去,将自己的耳朵捂得紧紧的。
还瞪眼瞧着自己。
齐淮和顿时又想扇自己嘴巴子了。
这会儿正是对方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他尽说这些晦气话做什么。
自打差点人没了之后,他总是担心他家殿下,怕她将来过得不好,更怕她想不开。
故而醒来之后总想着说那些不中听的话,真是嘴欠。
见他嘴巴没在动,萧宝嘉这才移开了捂住耳朵的手。
“齐淮和。”
!!!
齐淮和身体猛地一颤,是被称呼全名的下意识反应。
萧宝嘉鲜少称呼他全名,除非是生气了。
“如果你敢丢下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转头我就会再找一个比你更好看的驸马,然后把你的孩子都卖掉,卖到山沟沟里去。”
齐淮和:……
这不都是以前他讲的那些故事情节吗,还能被拿来这么用的?
萧宝嘉故作凶狠道:“听见没?”
“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否则我就拿铁链子将你拴起来。”
……
“听见了,殿下威武!”
——
不多久,长宜驸马伤重痊愈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这期间公主府的访客不断,都是来探听消息的真假。
也有许多人是真的关心齐淮和本人,比如程老头和崔兰生他们。
得知消息的萧宝卷气得打死了好几个府中的下人,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既然动了齐淮和本人,又没有一击制胜,势必就要做好被反扑的准备。
齐方景动不了萧宝卷本人,其他人却是敢动的。
原先,不管是太子一党还是二公主一党,于他而言都不会去主动招惹。
可如今不一样了,萧宝卷差点弄死了他孙子,他还真就吃不下这个亏。
这段时间以来搜罗了太子一党官员大量罪证公之于众,致使诸多太子党罢官的罢官,获罪的获罪。
就连张求知的岳父,工部右侍郎方伯宗也因贪墨被罢了官。
萧洋虽有心平衡朝局,可面对大量铁证也无法装作看不见。
尤其御史台的那些个御史,天天上奏本。
他若是视而不见,可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昏君。
他知这是齐国公府对齐淮和遇刺一事的反击。
同样也是表明态度——他齐国公府的人不是那般随意可动的。
可越是如此,萧洋就越忌惮。
当初便是因着齐国公府功高震主,他才不得不除干净齐国公府的年轻一代。
好叫齐方景成为个光杆国公,将来无子嗣可承袭爵位,如此便可安生。
萧洋心中很气,但一想到自家女儿那般决绝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敢再对齐淮和动手。
——
徽州范家老宅。
范雪因看着萧宝宸来信的内容,先是松了口气,随即脸色便又沉了下来。
太子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对齐淮和下手,除非是发现了什么。
可她与齐淮和往来十分隐秘,从来就只有生意上的往来,不可能叫人看出端倪。
而且,信件内容还经过加密,照理说不敢暴露才是。
恍然间她突然明白过来。
是了,信件内容是加密的,可地址那些却是不能加密。
内容无法泄露,可通信的人却可以查知。
范家出了内奸!
想明白这个问题,范雪因当即对府中进行了清查。
果真叫她查出了三人,都是近些时日入府的新人。
而泄露信件之人便是那看着年纪最小的少年。
范雪因一个不留,全给暗自处理掉了。
范雪因看着面前跪着请罪的徐通,眼神冷漠。
“我当日交代你亲手将信件交由冯管事他们送去京城,你为何要假手于人?”
“你也算的上是范家的老人了,万不该犯下此等错误才是。”
徐通认错诚恳:“是小的一时失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