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文男性并不知晓,若不是今日听到丫鬟们说,父亲真就将她蒙在鼓里了。
当晚秦颂来到花香居,床榻之上,他侧着身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躺在身边的文南星,一手把玩着她的耳垂,放在指尖捏了捏。
指腹还能碰到她柔软的耳垂上因为长期戴耳饰而磨出来的茧子。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文南星略带水雾的眼睛,还有颈侧他不小心留下的红痕。
这样一番景色已经让他吃饱感到餍足,人也变得懒懒的,侧身慵懒地与文南星躺在榻上。
“听说你今天发火斥责了几个小丫鬟?”
他说话的时候,碎骨之上的喉结上下滚动,因为侧着身,方才与她纠缠之时难免情动,嗓音有些沙哑。
文南星觉得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倒也不必惊动他,原本就是她一时气急了,才会说出吓唬她们的话来,倒也不必让他知道,免得嫌她多事。
她侧过身,顺利躲开了他的手,也侧着身看他。
“妾身只不过是吓吓她们,小丫鬟闲着无事喜欢说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训斥几句就完了,也犯不着侯爷为此操心。”
秦颂倒也不是关心这几个小丫鬟,他只是觉得新奇。
她发起火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他倒是想见识见识,可是又怕她伤了自己的身子。
秦颂看着她的脸,想象着她恼怒的样子,却丝毫想象不出来。
就连见她发怒也是极少见的,更不用说是对着他,恐怕是再怎么惹恼了,她也只是会闭口不说话。
从初入府到现在,他都从未见过她恼怒的,原以为是难得一见的事,今日却发生了,不过他没见着。
“既然丫鬟用得不如意,换掉便是了,明日本侯让人给你送几个伶俐的过来。”说完,他一手轻搭在她的腰间,没用力道,却显得格外亲昵。
他心想,既然丫鬟不用心,侯府里多的是丫鬟婆子,给她调几个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若是因为小丫鬟惹得她忧心,赶出去也就是了。
“多谢侯爷,只是他们虽然犯了错,做事还是认真的,伺候妾身也有一段时日了,彼此都熟悉,便不用换了。”
他的手由腰移到了小腹上,这是他最近最喜欢做的事,用手腹来感受孩子的存在。
“既然你为她们求情,她她们便留在府中便是。”
“那妾身就多谢侯爷了。”
秦颂今日来还有一桩事,她父亲之事他早已知晓,他来就是为了看她如何向他开口。
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他吩咐下去,那些人便不敢再闹。
可是他就想知道她会如何开口,开口让他帮她。
不过等了半日,都不见她有开口的趋势,只是安静地躺在他身边不说话,就只是闭着眼,好似真的是要就此入睡了一般。
他眉头微微一皱,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略带着些不悦道:
“今日便没有什么要与本侯爷说的吗?”
感觉到下巴的力量,文南星便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秦颂,他眉眼之间颇有些无奈和恼怒。
“侯爷说的可是妾身父亲的事?既然侯爷都知道了,那妾身就直说了,妾身相信父亲不是那种庸医,事情也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还请侯爷不要相信外面的传闻,父亲兢兢业业了一辈子,不会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谈到自己的父亲,文南星更多的是尊重和敬佩,她不允许任何人来污蔑自己的父亲。
秦颂冷笑,到底是多麻木的一个女子,到现在不是为了求他帮帮她父亲,依靠他的权势谋一份福利,而是急于解释这件事的真相。
秦发现她当真是让他猜不透,他喜欢她依靠着自己的感觉,真相谁会在乎,不过只有她罢了,人们只会在乎她们认为的。
“你只想说这些?没有旁的?”
文南星回了他一个“不然呢”的表情,却让他本来让他柔和的目光多了些冰冷,仿佛淬着冰。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遇到麻烦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不向自己求助,到现在她也从不肯开口。
她心中只想着向他证明自己父亲的清白,而不是为了依靠他摆平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她太过于端正了,不会谋私,不知是该笑她太蠢,还是夸她高洁。
他轻碾着她的嘴唇,上面还有他留下来的红印,无时无刻不在展露着她嘴唇的柔软和娇嫩。
“你就不想让本侯帮帮你,赶走那些在医馆闹事的刁民?”
文南星不是没想过,可是这件事治标不治本,就算是那些人依于权势不敢再来医馆闹。
她们心底还是有疑虑的,那也不能强制她们到医馆看病,毕竟他们已经不信任父亲了。
“侯爷不用为妾身担心,父亲的事妾身自会解决,况且就算是赶走了那些人,在他们眼里,父亲已经是一个庸医,这不是从根本上的法子。”
秦颂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她还是没有向他寻求庇护,这件事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文南星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你父亲的医馆已经关门了,他自己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你确定不让本侯帮你?”
文南星自己也知道秦颂能力最大,若是他帮忙赶走那些人,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可这终究治标不治本,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她看出秦颂似乎不太高兴,可她不愿再因为这件事欠侯府的人情了,就算是秦颂自愿帮她,她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妾身自知清者自清,若是父亲不是那样的人,终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的,若是妾身借着侯爷的势力将那些人赶走,那可就真坐实了父亲的罪名,妾身不愿父亲担任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妾身也要多谢侯爷的好意。”
秦颂见文南星心思竟然这么单纯,她难道就看不出来,这件事的背后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吗?其针对的不是其他人,她是真看不出来还是不愿麻烦他?
若是真放任那些人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会闹得更大,好不好收场也不一定,就算不是事实,再这样人云亦云下去,那她父亲的名声不仅毁于一旦,就连她在侯府也会受到牵连,为她父亲担忧。
秦松闭上了眼,不忍再看她这张淡然的脸,话却没有就此停住。
“这件事不用管,本侯会让人处理,如今你最重要的就是养好你的胎,那些丫鬟嘴太碎,本侯替你处理了便是。”
至此,花香居的丫鬟换了一批,来的都是从新挑选过的,吸取前者的教训,没人再敢胡说八道,伺候的越发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