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星将身子坐直了,心下想着,自己想回家去一趟,他总不会阻止。
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了,也不知父亲在家中如何,她虽送过书信,可不亲自看一眼,实在是不放心。
秦颂将夏竹派到父亲跟前照顾,她心底是感激的,虽然说他是为了看着医馆,好打探自己的消息,可夏竹是自己信任的人,有她在,父亲也能被照顾得很好。
“侯爷,如今妾身来侯府已经几月了,却没回家去见过父亲,心中实在是想念,妾身恳请侯爷允我回去看一眼,哪怕就住上一夜,妾身也是满足的。”
“不行。”
秦颂直言拒绝,文南星的脸上僵了半刻,心也跟着凉了半刻,心底委屈涌上心头。
谁知秦颂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要去本侯必须陪着你去,哪有回娘家是自己回的,除非是与夫婿闹了矛盾。”
秦颂的话让文南星僵直的身子软和了起来,虽然他要跟着,可总比不能回去得好。
“妾身多谢侯爷。”
“星儿,今后在侯府不用这般小心,只要你就在我身边,本侯无论如何都会护着你,还有不要再想着那个人了。”
文南星在他怀里点头“嗯”了一声,她也早该忘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都好。
正巧明日是秦颂休沐,不用上朝,他便命人早早准备好了马车,让人在马车上装上了软垫、炭盆,明日一早便可回去。
他也重视这次回去,也让人准备了许多的东西,明日带着她风风光光回娘家去。
只是文南星觉得不妥,她只是个妾身,秦颂这般大肆张扬,让旁人怎么看?
可他却不在意,他管旁人如何想?他既然宠她,那便是里里外外宠到底,该让旁人看的就必须毫无遮掩地展示在旁人面前。
晚间,秦珍将今日书房发生的事里里外外讲给了左茗君听,谁知她却不惊讶,反倒是一副早就知晓的模样。
“你怎么都不惊讶?二哥哥这样一般人物,竟然让一个妾室制服得服服帖帖。”
谁知左茗君却是抿唇一笑道:
“妾身可比夫君知道得更早,早在刚来京中,妾身便瞧出了二哥哥对她可不一般,只是当时没这么明显,可妾身还是一眼就瞧了出来,在老家便听说了二哥哥与二嫂嫂琴瑟和鸣,可真正见到了才知道其中的内情,可见旁人的谣言信不得。”
秦珍却有些疑惑,他与她一同进京,为何就瞧不出来。
“我怎么就没瞧出来?”
在那场大火还没发生之前,她还总以为文姨娘只是二哥哥纳入府里为之传宗接代的,愣是没瞧出半分不对劲来,直到花香居失火,二哥哥疯了一般冲向那火场,他才瞧出一二来。
左茗君伸手指了指他的脑袋,颇为无奈道:
“你们男子有时连自己的心思都瞧不出来,还能瞧得出旁人的,当初你也不是没发现自己对妾身的心思不同,还一心想要认我做义妹,帮我介绍夫君,难道夫君忘了?”
提起陈年往事,秦珍失笑般认了命,承认确实识人不准,看不透其中的真谛。
“是是是,我们男子愚笨,心思自然不如夫人这般蕙质兰心,瞧不出来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夫人聪慧一看就知道。”
左茗君听着他的卖弄,抿唇笑了,可提起秦颂这边,她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来,不觉得深思起来。
秦珍看着自己夫人突然这般,不禁问道:
“夫人再想何?眉头皱得这般深?”
左茗君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将这件事与秦珍说。
“我今个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夹了一口菜,有些不在意地问道:
“何事?”
“是有关二嫂嫂的,那日许姨娘突然来拜访我,我不好拒绝,就招待了她,可她却话里话外说了好一些糊涂话。”
听完他皱眉了,许卿如是二哥哥小妾,虽未接触过,可听着茗君的意思是这人不简单。
“哦,有何糊涂话?”
闻言左茗君望了望四周,凑到秦珍耳朵旁,小声说着许卿如来到这与她说的那些。
谁知秦珍看着听完大惊,眉头紧锁,急忙提醒她,此事不能从自己院子里传出去。
许卿如特意跑到自家院子里说,那就证明她自己没有任何根据,他对左茗君千叮咛万嘱咐。
“这话可不能当真,不能让旁人知晓了。”
她自然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否则按照许卿如的性子,这件事她早就捅出去了,可见她也不敢保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妾身自然知道,所以从未敢与人多言,而且我也知道许姨娘心思不纯,当时也只是随便应付一下,不过今日想来,这事该多加注意,妾身听说侯爷可许久未进过二嫂嫂的房。”
她说着,心里还是不相信方苁依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虽然秦颂冷落了她,可她到底是世家大族的闺女,通奸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她是不会相信的。
在这侯府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进侯府夫人的房里,或许是许卿如为了争宠搞的鬼
如今她在老夫人身边得了宠,方苁依因为方家在侯府失了势,她想要取代方苁依的位置,就想闹出点事情来,自己怎么能做了她的刀子。
她也怕秦珍多想,于是便将这些话看作是假的,活跃两人之间的气氛。
“哎呀,都是妾身心思太过多疑了,夫君也不要多疑了。”
侯府外,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后面还跟着许多奴仆,手上拿着许多东西,阵仗弄得很大。
秦颂扶着文南星上了马车,看着秦颂准备的这些东西,心底说不上来什么感受。
到了文家医馆门前,侯府的马车引来许多人围观,正在抓药的文父,听到动静,放下伙计,急忙就引了出去。
见到文南星的那一刻,他瞬间老泪纵横,伸手就想去抱住他,可突然看见她旁边的秦颂,身体愣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又给止住了。
当日他带兵来围住医馆,强行将人带走的事到如今还历历在目,对他实属怕得慌。
“星儿。”
他将目光转到文南星身上,眼底早已湿润,自己女儿命运太过艰辛,好不容易能看到她与顾沉轩在一处,可命运又给她开了一个玩笑,还是回到了侯府。
“父亲。”
文南星哽咽地喊了一句,便离开秦颂,朝着文父走去,发现父亲两鬓已经斑白,分明才四十多的年纪,却显得格外苍老。